但府中似乎都忘了这事,没什么动静。
许妈妈为卢清楚梳着发,蹙眉道:“这到底怎么个说法,总得给句话吧。拖着叫什么事儿!”
卢清楚在首饰盒里翻看着各色簪子,轻声道:“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徒劳而已。”
她的决定不会改变,实在不行,只能她自己处理了。
又十天过去,府中依旧对崔景崇夫妇要和离之事没反应。
卢清楚不再等待,给范阳娘家去了书信,说明自己打算和离的原因,又祈求父母谅解。
范阳娘家很快回了信,没多说,只叫她尽管回家,家中她的屋子永远给她留着。
卢清楚读着父母亲写来的信,几年来深埋在心底的委屈与怨愤顿时消散。
无论当初家中是如何强迫她嫁给崔景崇的,至少如今能看得出来,娘家人是真为她着想的。
第二日芳华院便开始收拾行装,在崔家住了三年,东西也挺多。
许妈妈使唤着丫头们忙得不可开交。
翠叶儿在外头瞧了许久,直到瞧见二少夫人往老太太院儿里去了才回去报信。
崔景崇今日刚好休沐,听了翠叶儿的话,很快换了衣服,携带着满身怒意而去。
他总是如此,从来不会收敛身上的阴沉气势。
老太太知道拖延不是个办法,只是没想到孙媳妇儿这么快就来了。
“孩子啊,你……真没回头的可能了?”老太太红着眼眶,身子微微前倾,斑白的两鬓让卢清楚不忍直视,怕自己会心软。
“祖母,母亲,请恕清楚不孝。但和离一事……”
“我同意!祖母,母亲,你们让她走吧。”话未说完被赶来的崔景崇打断。
众人抬头看向他,对方目不斜视,立刻吩咐下人去拿笔墨纸砚来。
杨氏大惊,上前拦住儿子,低声呵斥道:“混账东西,你想做甚!”
他眼中竟也平静无波,看着卢清楚的背影,话却对着母亲说:“是儿子让家里长辈操心了,如今的确该了结了。”
没有族老见证,和离书很快写好,他眼没眨一下的就签了字。
卢清楚抬眼看他,只见他低头拿着手帕擦拭手上沾染的墨迹。
手都快擦破皮了也擦不干净。
她的名字最终也签了上去。
杨氏的哭声再也忍不住,老太太依在高几上扶额,眼不见为净。
拿着和离书,卢清楚折好放进袖中,再次跪下朝长辈磕头,这回终是忍不住泣出了声儿。
看着她缓缓离去的背影,崔景崇整个人都虚脱了,跌坐在太师椅中。
杨氏擦了泪,恨铁不成钢的巴掌拍在儿子背上,骂道:“你个混账东西,我算是看明白,你就没长心的!不,你的心都在那个贱妾身上。她随便使一出苦肉计就让你昏了头,当着下人的面儿责骂正妻!”
瞧着上首的老太太脸色难看,吩咐曲嬷嬷好生照料,自己拖着儿子出去,非要好好打骂一番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