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得了嘱咐,举动很是低调。
然,有些事逃不过有心之人的注意。
卢清楚怕被人瞧见解释不清,又怕这药有问题,一时难以抉择。
仿佛看出了她的担忧,小太监笑道:“姑娘放心,这只是普通的解酒丸,王爷自个儿经常服用的。再者说,您同王爷无冤无仇的,他何苦害您来着?”
呃,是这么个理儿。
她暗自懊恼自己多心,尴尬不已,谢过小太监收了药丸,看着对方离开后,悄悄将其扔进一旁的草丛中!
无论有毒与否,她都不打算吃。
晋王的无事献殷勤,令她隐隐不安。回想上次在范阳时他看她的眼神,虽只是一眼,也足以让她心惊胆战。
目睹了全程的崔景行脸色极其不好,身旁的太子默默挪动,拉开与他的距离。
这人平日里总是温文尔雅的模样,只有涉及到卢家二姑娘时才会原形毕露!
正午在上顶用膳,太子殿下吩咐随行御厨熬一些醒酒汤,若有宿醉之人,可自行领取一碗。
倾贵妃喝着醒酒汤,锦帕拭了拭鲜艳的唇角,夸赞道:“还是太子殿下细心,咱们这群人里,昨夜个个都醉了,方才还头疼难受呢。”
皇帝将碗中汤一饮而尽,常乐接了空碗退下,只听圣上道:“再怎么说也是未来的一国之君,这点细心应当要有。”
闻言,倾贵妃笑脸霎时僵硬了。
她也就顺口一说,可皇帝这话……
瞧着她僵住的表情,皇后借着喝汤的动作,勾唇冷笑。
说过那句话后,皇帝便不再多言,抬首极目远眺,心情似乎不错。
若要听他真言,只能说曾经某段时间他的确想废嫡立庶,后来见过卢严对卢威的兄弟情深后,选一个更适合的继承人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这些年他对太子的确多有偏颇,皇后犯的错让她的儿子也跟着一同承担后果,他是在迁怒。
人到他如今这般年纪,会看开许多事。
太子的确太过仁慈,然,对天下百姓来说,是件幸事。
皇帝不知,一些事是他一手造成,现今想悬崖勒马已是来不及。
平民百姓不懂帝王家的暗涌,只庆幸这会儿有碗醒酒汤,果真天助她也!
刚喝上两口,太后身边的常福过来传话:“太后有旨,请卢夫人卢二姑娘上前说话。”
苏氏一口汤含在口中,差点儿呛进鼻子里。
半晌回过神来,赶紧擦拭唇角道:“民妇遵旨,烦请公公带路。”
随即拽起女儿胳膊跟了上去。
能被太后亲自召见是何等的荣幸,且不止说话,还特许同桌用膳!
苏氏人有些轻飘飘的,连太后问话也没听见,直到女儿用手肘撞了撞她。
太后没有生怒,再问一遍:“听闻卢夫人爱子在应天书院念书?那应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回太后,我……民妇犬子确系在应天书院念书,不过您夸他是个有出息的那是在抬举他,那混小子在家时皮得很,三日不打,上房揭瓦!”
闻言,太后与国公夫人对视一眼笑了:“听你这么说,那孩子性子跟悦儿很相似,有机会倒可以让他们二人结识一番。”
“不敢不敢,民妇家那猴头儿哪敢跟堂堂六殿下相提并论!”
“哈哈哈哈,都是猴头儿,都是猴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