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将其放置在盒子里,阴差阳错保存了一丝上头的香气,否则他到死也不知事情真相。
倾贵妃再次拽住他的衣角,仰头哭得梨花带雨:“您不能凭皇后一面之词就定臣妾的罪!言贵人……说不定当年她也喜欢这种梅花香料呢?且宫中妃嫔众多,怎就确定只有臣妾一人在用此香?”
皇帝闭了闭眼,胸口怒意翻涌,低头呵斥:“你是说皇后在陷害你?若是陷害,为何不在当年就陷害,非等到如今连六皇子都成年了才来陷害?再说香料,宫中你横行霸道惯了,你爱用的香,其他人除了皇后不爱这个味儿,谁敢担着冒犯贵妃的罪名再用!”
待倾贵妃无言以对只能喊冤时,他忽然觉得心累,不想再看她一眼:“罢,罢!既然死无对证又过去多年,朕不想这种家丑闹得人尽皆知。从今往后你就在自个儿宫中礼佛罢,若觉无聊,也可去太后宫中陪她老人家一道!”
这是……变相被打入冷宫?!
倾贵妃不敢置信,前儿她还同晋王商量着如何夺嫡,今日便失了宠。
皇帝的声音尽管刻意压低,也架不住情绪激动时有些大声,外头候着的宫人多多少少听见了一些。
且多少双眼睛瞧见帝王盛怒而去,这是主子要失宠的节奏啊。
倾贵妃表情呆愣看着皇帝离去,片刻后恨恨地以手捶地。
一定是皇后那贱人搞的鬼,否则皇帝怎会知晓当年是她做的?
就算放在盒子里,那么淡的味道也该散尽了,若非有人刻意为之,打死她也不信。
“来人!去请晋王来。”
不用她请,李珍自己就来了。
听母妃说了事情前因后果,他沉吟许久才道:“所以当年之事的确是母妃您做的?”
倾贵妃脸色黑沉如墨,拍着案几压低声音怒言:“若不是为了你,母妃怎会去做那些事!”
他听得想笑。
分明是为了一己私欲,却将过错都推到旁人身上,身为儿子他就理应承担这一切么?
既然父皇没打算闹大,他也不愿再多说。
“母妃先静待一段时日罢,等父皇气消了,我猜他也不舍得一直软禁您。”
她担心的就是这点。
皇帝当年对言贵人如何,大家有目共睹。虽过去了多年,人都已经化成骨灰,却还能时不时瞧见他面对那女人的画像发呆。
若真铁了心要将她打入冷宫,该如何是好?
李睿安抚道:“母妃多虑了,父皇既觉得是家丑便不会闹得人尽皆知,您安心就好。”
倾贵妃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等了。
看了大半天的皇家“秘史”,崔景行回府后又看了看茁壮成长的小树苗,这才放心地进了书房。
一纸书信写来没花多少时间,影卫悄无声息出现,全身裹在黑漆漆的夜行衣中,只露出一双充满煞气的眼。
“将此信交给大理寺宋杰宋大人。”
影卫双手接了信,微一颔首就离开。
至于“莫要叫旁人瞧见”这种嘱咐不需要用在他们身上。
影卫的存在,本身就属于一种极隐秘之事,他们所执行的命令也代表着绝对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