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说,为权势又如何?难道我因你曾经的几句废话被赶出宫外,就不能做做那江山帝王梦了?”小孩猛地站起身,气势上竟不比来人弱。
姑且先前是好奇吧,说到取玉玺时心中都是雀跃不已。她认为是小钦绝在高兴,索性做也是做了。
“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害死旁人,那些守卫何辜?”
“守卫皇宫是他们的本职,东西失窃是他们的失职。失职就要受罚,有什么好冤枉的。”
“我凭本事拿得的东西,与你何干?”钦远心中五味陈杂,竟还冒出了丝丝凉意,却见小孩继续叨叨,没有一丝悔意。
“说得再清楚明白一点,免得你总是过来找我麻烦。我什么来历你难道不知?这整个世界与我有多大干系?”
钦远算是明白,这位一点也不把这世界当作一回事,做什么全凭喜好来。这次是盗取传国玉玺,将来未必不会做出颠覆皇朝的举措。
然而更让人烦忧的是,她说不定即使登上了权势之峰,在见峰顶无趣后,便也会果断地抽身离开,冷淡地来一句:“江山有什么闲趣?”
他低低叹了一口气,道:“你若是这般心思,我便阻你,因为这江山不能乱,亦不是你手中的玩具。”
“我是知你来历的人,更不会让你肆意妄为。只好委屈你,安心待在这。等什么时候觉悟了,便好。”
来人不再继续问其他,因为本就没什么好问的。事情已然正如那钦元所提,走到最坏最不可控制的局面。偏他还不死心地跑来问问,哪知现在血液也彻底寒凉。
孤崖上,很安静。蒋钦绝望着海面出神,她知道如今的自己是走不出去的。
而造成这种原因的后果,她现在要是再弄不明白,那就该好好回炉重造去。何必巡梭尘间?笑煞旁人!
这是又一次有人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束缚其自由,而起因便是因为她盗取了传国玉玺,就怀疑她有颠覆王朝的想法。
那年幼时,在皇宫内受尽的冷落与伤害就能忍?自己没想宰些什么人,难道耍个乐子逗逗趣也不行?
她明白自己这样的想法若暴露人前,他们必定会回应一句:“简直荒唐!”这传国玉玺岂非儿戏,若流落江湖,怕是难免会引起世间大乱。
可皇宫那位掌权者会是这般蠢的吗?他会让流言传遍天下?还不是会压下所有的消息,秘密去寻。
她承认自己方才略微激动了些,便连说话都带着情绪,可是没什么后悔的。
那城门守卫不冤,帝王帝后玉玺被盗不冤。但凡谁曾经留手,不尽力刁难一个孩子,她也不需远走他乡,更不需寄人篱下,看主人家的脸色活得忐忑。
而那时候的师父在哪?有谁给过她一点指导?现如今她不需要太多,只愿意自己活得舒坦,却也不是傻子,平白无故给自己树敌,弄得满城风雨,王朝通缉。
终归是要还的,她也明白。但不是强制性举动,她亦不喜欢这种被套路的感觉。
而今身在寒崖,举目四望,不是天便是海,不是海便是草木石头。若不是天边还挂着月,草丛林间窜着萤火虫,她都有些怀疑这地界其实已经不再为人类所有,当真凄凉。
那人竟也狠下心来,叫一个孩子在这里思过。多大仇?
果然在这皇权为尊的世界,说得再多也不能掩盖她是被放弃了的事实。
既如此,何必让她在这里被动等待。叫她忏悔认罪?不不不,这是不可能实现的。倒不如直接送去官府,判她不是更来得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