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不经夸,一会儿就面红耳赤,倏忽之间,黑衣腾闪,蹭蹭几下窜上房梁,消失在原地。任苏敛如何哄骗,就是不肯下来。
苏敛仰头瞧了瞧,语气中还是惯有的笑意,“十三,我的猫待在房梁上不肯下来了。”
房梁上窸窸窣窣一会,十三露出半张脸来,“公主没有猫。”
这个场景,着实有些恐怖。即便是再怎么瑰姿艳逸的绝色佳人,在黯淡的房梁上,半隐半现露出张苍白无色的脸,也不能凸显出半点美感。
反倒跟含冤抱恨的吊死鬼有异曲同工之妙。
故此苏敛低下了头,默默的拿过桌上的清茶饮了一口,好平复自己刚刚无意间被惊吓到的心。
十三却是不懂,以为苏敛责怪他办事不利,连公主何时有猫的他都不知道。
连忙从房梁上直起身来,借力重重的跺了几下脚,迅捷若凫趋雀跃的几个箭步飞出屋子,给苏敛找猫去了。
独留下被掉了一身灰的苏敛孤芳自赏的沉默着。
今日天色大晴,苏敛在屋内待了会,也赶着个热潮,自力更生的搬出个贵妃椅来。
放在院子里。
正值三月初,寒冬褪了冷意就到了春天,万物复苏,灵气充沛。柳叶发了嫩叶,垂成丝丝缕缕的绿条,迎着风翩翩起舞。百花争先恐后的从土里跳脱着出来,开出一朵又一朵绚丽的瓣朵儿,万紫千红,诸色杂配。
这个季节嫁给林泽川,美景和着天意,实在是喜上加喜,尽善尽美。
日子选的也是极好的,三月季春初一号,宜婚嫁,适孕子。
什么都好,只是林泽川一人不好而已,算起来有些可怜。
苏敛懒洋洋的窝在椅中晒着太阳。
她所住的别院被林家安置的偏僻,周围都是高耸的朱楼碧瓦,把漫天怡人的日光遮的七零八碎。
院内还种着不详的榕树,榕树掩埋在地下的根部发达,经常会导致地形凹凸不平,造成房子的不稳固,所以常种在墓地里。别院的雅称也挺厉害,名唤驾鹤西去。
这林将军也不加掩饰,直接给她修个陵园坟头种树。以后等榕树越变越大时,她这陵园还会塌方。
苏敛掰着指头数日子,算算林将军啥时候能去拜见西天如来佛祖,届时给他墓地里种上千百个杨树,招一屋子鬼来祸害下他,闹的他鸡犬不宁。
就像他闹得大颛王朝鸡犬不宁。
想曹操,曹操他儿子的好朋友到了。
苏敛抬了抬眼皮,看着王子谨执着扇子,一步一停留的向自己走来。不经意一看,还以为此人在跳民间庆喜的秧歌舞。蹦跳个半天,还立在原地。
脸上还硬扯出来个难看的笑容。
她缓缓闭上了眼,以免自己的眼睛遇到不好的画面从而受到损害。
王子谨小巧趋莲步,到达她的身旁。轻轻唤了声,“公主。”
苏敛从善如流的捂住耳朵,翻了个身。
王子谨没因为她的回避而退离,他自诩百毒不侵,坚不可摧,怎么会因为一点点的小困难就临阵脱逃,不迎难而上呢。说白了就是脸上厚。
伸手推了推苏敛的肩头,“公主,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