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徐爷的男子握着旁人递来的一杆竹篙,捋起两截衣袖,啐了一声,把个竹篙伸进江面一通猛戳。
扶苏看得惊险不已,只见小孩儿被竹篙戳得翻来翻去,瘦小的身板不断撞在坚硬的船身上,江水随着舫的行走翻着波浪,一拍又一拍地淹没过他小小的头颅。
那舫行得慢,倘或再行快些,那小孩儿怕是就要命丧黄泉。
围观的男男女女见着,只当是看戏般,没个出来阻止的。
扶苏这样看着都觉惊骇莫名,担心那小孩儿一个不小心便要被卷入船底。
小孩儿被戳得头破血流,撞得遍体鳞伤,溺得半死不活,但始终紧抿着嘴,没有发出半点的喊叫,除了落水那一下扑腾了两下,小孩便再没挣扎过,好像那痛打在他身上和那扑面而来的死亡威胁,都无法在他平静漆黑的眼神底下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想到刚才的话,扶苏替他捏了一把汗。
那徐爷果怒极不已,扔了竹篙骂骂咧咧动手去解自个的裤腰带,“小畜生,倒是长了一身硬骨头,今日就让你尝尝爷的滋味。”
旁边穿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啊呀一声掩袖娇嗔:“徐爷,您也太不注意场面了,当心惹恼里头那位大爷,这可是他的游舫,脏了他的地儿,您徐爷也要挨罚……至于这小畜生,便是下水这一通,就够他受的……您呀,大人有大量,饶他一回,留着小命容您徐爷慢慢消遣,岂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