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锦鲤一见眼前的情境,急红了眼,赶忙游到和尚身边,缠着和尚的脚。
和尚低头看了一眼,无奈道:“公主殿下,非是贫僧无情,实在是人不自渡,佛也难渡,莫要为难贫僧了……”
饶是如此说,锦鲤还是缠在他脚下不肯离去,直到身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女子雪白的颈间流出丝丝血迹,疼得她大叫出声,可和尚还是淡然地处在原地,看着血腥暴力的一幕在眼前上演,无动于衷。
女子瞪着两只圆睁睁的眼睛,惊惧之情不言而喻,终于气若游丝地说出了句:“师父……救命!”
声若蚊蚋,可是和尚却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中,低垂的眉目终于扬了起来,眸子里似有金光闪烁,死死盯着女子身后的桑承,仿佛山间野豹盯着快要到嘴的猎物,目光凌厉,再无往昔慈眉善目的模样。
“洪荒之流,海鲛桑承,不思安守本分于东海之隅,而出世以胡作非为,虽有通天神力,却包藏害人之心,见色起意,戕害凡女,最无可恕。”
“和尚!”桑承声若混沌天音,惊得溪水逆流,深潭成涡,“你也知我有通天神力,怎恁得不自量力!要与我一战,别说胜负难料,单就我身上的洪荒血脉你就无可奈何,你即便毁掉我的肉身,也无法熄灭我的鲛灵,到那时候,四海翻覆,潮汐颠错,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你不要忘了,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女子趁机已经从他的怀中挣脱,捂着脖颈间的伤口惊恐地游至岸边,身上不着一缕也顾不得,转身想要逃走,却发现腿已经抽筋,摔倒在地动弹不得。
和尚放下禅杖,只手解下身上的袈裟覆于女子酮体之上,目不斜视,双手合十于面前:“贫僧曾于金山脚下植菩提圣树,无水无土,乃是要善缘孽果之修行泽灌,如今已经收服九千九百一十八珠恶灵……桑承,贫僧今日就替佛祖收下你的忏悔之心,阿弥陀佛……”
“忏悔?我何错之有?你们佛家讲求及时行乐,我倒觉得,人作为这世间最为卑贱之存在,生如蝼蚁,苦难千般,倒不如替他们及早结束了的好。”说完还不忘阴鸷一笑。
桑承已然现出原形,面上没有一丝血色,说话间还露出了尖利的牙齿,但这都不算什么,最恐怖的是猛起于他身后,搅弄着深潭之水的鱼尾,说是鱼尾,却有着蟒蛇的灵活,着实可怖。
女子这时才看清楚男子的真实面目,吓得浑身颤抖,自己此番能够救回一条性命,着实要多谢这位和尚,以及他口中的鲤鱼儿,小锦鲤在水下把他的鱼尾看得清清楚楚,早知这个男子并非善类,才引着和尚到了此处。
但是和尚为什么叫她公主殿下,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和尚捏起五指,金瞳闪烁,抬眉看着水中妖孽,语调平静无澜:“佛曰众生平等,贵贱非是以强弱而论之。倒是你,大限将至,仍不知悔改,贫僧只好送你一程,去往西方极乐!”
桑承哼笑:“我倒是不介意去往西天,只是杀了我,不知多少生灵涂炭,如来不要被你气死才好!”
话里有话。
说罢他运开双臂,洪荒神力动地而出,柳藤千条皆化为长蛇,蜿蜒缠绕向和尚袭来,和尚也不躲闪,口出一串经文,不仅化解了长蛇的攻势,更使这些藤条转了方向,向桑承袭去。
“唵嘛呢叭咪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