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敢说,因为确实不知道啥叫害怕。
最重要的是,她可是来自1000多年后的现代啊,根据微不足道的经验以及各种书影音她也能胡诌上几句。
杨语堂偶尔来视察的时候对她很满意,她也终于能放心留在醉霄楼了。
杨语堂不光密切关注她的一举一动,还随时向言卿报告。
醉霄楼三楼视野最好的一间小阁,是言卿当年给自己留的地方,这里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就连每日打扫的都是言卿的心腹。
而且进入这间屋子还有一条不为人知的通道,言卿则一直走这一条。
紫檀桌上摆放着一只青花海水纹小香炉,造型优美,香烟袅袅。
言卿就在烟雾缭绕中半眯着眼听着杨语堂的碎碎念,“你别说,这褚暻倒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她来的第二天就说门口的小厮需要换。我还以为她是报复。结果你猜。”
言卿也不看他,今日他还是着一袭黑袍,肃杀冷静。
杨语堂已经习惯了,继续道,“她说前台代表着醉霄楼的形象,这小厮太懒散了,昨天王侍郎家小儿子王德才来吃饭,小厮因为二楼座位不够一直让人在门口等着,连水都没有及时供应,王德才很不满意。顾客就是上帝,哦不佛祖,让他们满意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接待人员绝对不能看人下菜碟,要一视同仁,毕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醉霄楼是家大业大不怕这些,但是它是天京的门脸,是天京的招牌,我们要做品牌,不能砸了招牌!”
杨语堂连比划带说很是形象贴切,言卿看着这月白袍男子如此卖力,不由得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融化了周身的肃杀,倒是符合十七岁少年模样。
杨语堂摇了摇头,坐在他的对面,拿起桌上的折扇,装模做样的扇了起来,“虽然话说的奇怪,却有理,醉霄楼的小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也开始目中无人了。”
“当然是从日进斗金开始。”言卿淡淡道,“要我说,你真是不会调教人,整个醉霄楼怕是快忘了,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杨语堂拿折扇的手一顿,又笑的温柔,“醉霄楼从来都是你的地盘。”
两人又说了几句,言卿起身,“最近上头可能有些动作,你注意一下醉霄楼可疑人员。”
杨语堂真的想说,褚暻不是最可疑的吗?
但看到言卿那张没有半点玩笑意味的脸时,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好。”
没过多久,天京城达官显贵都知道醉霄楼有一名堂倌机灵会办事,最重要的是她不像旁的堂倌那么势利,见谁都笑眯眯的,招待得当。
只是生的不够好看,要不然娶回家当家是极好的。
后来褚暻听旁的小厮说了这等事之后,更是每天费力将自己往难看打扮,生怕被人娶回家。
言卿时不时地听杨语堂讲些褚暻的趣事,听闻有人想要娶她回家,言卿却勾了勾嘴角,笑的俊美莫测,然而怎么看怎么恐怖,“谁啊?”
“王德才。”杨语堂用折扇遮挡言卿投来的视线,这位小王爷,他惹不起。
“哦,那就想着吧!”言卿忽而笑的放松,“再给褚暻送点黄粉。”
从初夏到盛夏仿佛只要一瞬,结束了繁忙的工作,她不想回自己那个仿佛小蒸笼一样的房间,所以在花园里感受下凉风。
然而今夜烦闷无风,整个人都似乎躁动不安,空气中弥漫着属于夏天的味道,令人困倦却又不得安睡。
星子暗淡,月黑风高,花园中静谧无声,褚暻坐在石凳上打着瞌睡,突然细细密密的脚步声响起。
这声音不是从某个方向来的,她急忙趴在地上,耳朵紧贴地面,这是从四周传来的,这座醉霄楼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