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暻身上汗毛全立起来了,你妹啊,言卿的手下都属猫的吗?
他还真是忠心耿耿,不涉及主子安危,对她就笑脸相迎,一旦......
唉,啥时候有个人能这么对她啊!
她吞了吞口水,挪到言卿旁边晒太阳。
这所谓的“护法”,就只是站在他旁边看着,什么都不用做。
夏至是一年之中白日最长的一天,此时正午降至,热浪滚滚,褚暻觉得自己马上就要中暑了,好在怀中的小玉瓶冰冰凉凉十分舒适。
叶听风的话响在她耳畔,正午之时取言卿三滴指尖血滴入瓶内。
尽管不愿,但是她不能与命过不去。
褚暻盯着言卿的后背,险些看出一个洞,他不知道言卿这是练的啥功夫,看起来有些奇怪,大夏天在最热的时候在外头晒着?
不过他这皮肤真好啊,在阳光下隐约透明。
言卿感受着身后的目光,嘴角一勾。
此时暗影高手们已经离开阵法附近,褚暻按着怀中玉瓶计算着时间。
叶听风在叶府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阵法开启,这是他一年当中身体最弱的时候。
可是她的头又开始晕了,自从那夜拍了两下言卿灼热的肩,她第一次迷失神智开始,之后就经常容易发昏。
不过好在一会就能缓解,这一次为什么头沉的厉害?
眼前模模糊糊是一片白光,亮的刺眼,甚至还有火光冲天?
那个黑色身影如凤凰涅槃,沐浴在红红白白的颜色之间。
她轻轻唤了一句,“言卿。”
那黑影听到了这句话,侧脸看向褚暻。
褚暻费力冲他露出一个笑容,“你欠我一个请求。”
在最后一刻,她拿出那个小玉瓶,“对不起,我需要你的三滴指尖血。”
说罢,她“轰隆”一声倒地,他想要去扶她,目光却触及到那个通身洁白的小玉瓶。
言卿眼中的诧异放大,天山冰玉!
他伸出的手缓缓放下,唇边扯开一抹自嘲的笑,他果然,还是被骗了啊!
这种级别的宝物,非天山嫡系子弟是拿不出来的。
阵法中红白光芒减弱,他只觉得周围凉气渐起,突然指尖轻微刺痛,有血珠绽出,一滴两滴三滴,那血被天山冰玉吸入,同时他狠狠咳出一口血。
筱筱,这就是命吧!
忍着刺骨寒意,他手一挥,玉瓶收入褚暻的袖中,他再不看她,继续调息运气。
他练的是至纯至阳的大明功,最怕的就是至阴至寒的冰雪系神功,特别是冰雪系中攻击力最强的玉尘,万玉碎尘,尘尘致命。
况且现在又是他功力最弱的时刻,千年寒气,叶听风迫不及待想要他的命了,那日叶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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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褚暻悠悠醒来,她正躺在一片树荫下,耳边水流娟娟。
她按住太阳穴,以肘撑地起身,就见淡淡白雾中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墨发披散,唇红齿白。
阳光细密地从树叶的缝隙中落在他苍白的面容上,宛如一尊天神,不可触碰。
褚暻就坐在那里静静望着他,她呼吸一滞,这次她的脑袋中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有一句“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良久,言卿开口,嗓音微带许久不说话的沙哑,“你既然醒了,就走吧!”
走?
“你在说什么?”褚暻不解。
“永远离开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