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喜人。”小丫头笑眯眯回答她。
“嗯,这个名字挺独特,好听。”褚暻咬一口馒头,“跟你的长相很符合,看着就令人满心欢喜。”
“是吧,我也觉得我这名字好听,主子就是会起名字。”喜人不提被夸奖,只是满脸兴奋说起主子。
“你们主子谁啊?”褚暻看着她不同的反应,舀起一勺粥。
“太尉大人。”
“咳咳咳......”褚暻听见这四个字,一口粥卡在嗓子里,差点把肺咳出来。
喜人赶紧帮她拿茶水,顺着她的后背,“姑娘慢点吃。”
褚暻一边咳一边按着左心口,表情扭曲,“你说,咳,你说的太尉大人是叶听风,咳咳......”
“是呀,就是主子派人把你救回来的。”喜人转着圆溜溜的眼睛,忧心地看着她。
“什么救回来,我走,我走还不行吗?”她甩开喜人的手,就要跳下床,结果动作幅度太大,小米粥外加小菜都被她甩到了名贵的地毯上。
她可惜粮食,又气自己怎么如此蠢笨,任凭喜人在身后大叫,“姑娘,你伤还没好,不能乱动啊!”
她低着头,乌发垂在身旁,想抬手拢一下,又觉得心口剧痛,然后一双纤尘不染的白靴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她往旁边挪了挪,那双靴子也随她移动,她撒气般地坐在同样雪白的地毯上,“有完没完,你目的都达到了,放了我,行不行?”
上头传来好听的笑声,“当然不行。”
褚暻发现,只要和叶听风在一起,她最多的表情就是抬头瞪他。
“不要这么看我,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叶听风看了喜人一眼,喜人会意悄悄离开房间。
他蹲下来,用白到透明的手指为她束发。
褚暻按住他的手腕,神情嘲讽,“救命恩人?我上一个救命恩人往我心口射了一箭,你呢?你利用我拿言卿的血,陷害他,最后让他怀疑我恨我,现在又虚情假意救我!”
她又思索了一下,冷笑道,“你最想看的,应该是言璃与言卿离心,不过好像并未如你所愿。”
言卿对她射下的那一箭完全能让言璃信任他这个胞弟。
以自己的性命为条件,好狠!
叶听风听她理智的话语,心中卷起淡淡酸涩,她可是差一点就被她喜欢的那个人杀了,竟然可以平静地与他正确分析。
褚暻见他不作声,便将他的手腕甩开,“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的与你想做的一样。”
他用另一只手将她睡乱的头发整理了一翻,动作轻柔,语气温柔,“你难道不恨言卿吗?”
“我,恨。”
“那一箭他动了杀心,就算没有我,你们也注定无法在一起,莫非你能忍受他与我妹妹成婚?”
叶听风不觉得褚暻是那种允许自己所爱之人与其他女人同床共枕的人。
一份感情若不忠贞,不要也罢!
叶听风说的对,从一开始,她与言卿就充满了算计,哪怕最后误会解开,她又有什么身份与言卿在一起?
而他又有什么理由解除婚约,叶一茗是无辜的,况且她那么喜欢她的望舒哥哥。
还有那个神秘的筱筱,她根本就不了解言卿。
假戏成真,伤的只有她一个人。
褚暻低垂着头,眼前有薄薄雾气,她拼命眨眼,忍住泪水。
叶听风却一把抱住她,雪山之巅的香味在她的鼻腔四溢。
褚暻挣扎,“你干什么!”
叶听风不敢抱的太紧,怕她扯到伤口,他的手覆上她毛茸茸的小脑袋,“想哭,没有什么好丢脸的。”
褚暻的长睫微颤,明明隔着并不单薄的衣料,但是叶听风却能感觉到她的睫毛扫过他的前襟带来的那种酥酥麻麻的触觉。
又过了一会儿,怀中的小姑娘终于控制不住大哭起来,她消瘦的肩在颤抖,很快叶听风就感觉到衣衫湿了一大片。
“气死我了,我,我以前追星都没这么闹心!”
“真以为谁离了他就活不成啊!”
“他有什么好的,臭脾气一箩筐!”
“还要杀我,大渣男!”
“我再也不要喜欢他了,再也不要喜欢任何人了!”
......
他只静静地听着她哭,轻轻拍着她的背。
只是褚暻没有看到他复杂的目光,一半心疼一半爱怜。
哭吧,哭完就随我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人气息逐渐变得平稳,叶听风唤她,“阿景?”
没有回应。
他低头看她,少女脸带泪痕,睫毛与额前尽湿,双眼紧闭,已然睡着了。
他笑的无可奈何,抱起她放在床上,又细细端详了她稍显宁静的睡颜,似是自言自语,“该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