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六百多年前那个立起天堑和幻幕的女子打残整个东方修真界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天上天下的分别。
正也好,邪也罢,各门各派均分崩离析,修者方士人人自危,或是隐于山野就此闲云野鹤再不问世事,或是匿去一身本事选择于凡尘间随波逐流。
总之,那场大风波之后,彻底失去系统的传承体系的东方修真界除却寥寥几人外,早已名不符实。
很不凑巧,今日坐在留仙楼前的沈轻云便是这寥寥几者之一。
他也是唯一一个被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揍过之后放走了顺便还夸赞了几句的存在。
原因无他,一颗通彻明透的剑心足矣。
当年被那女子逼至绝境的沈轻云明知不敌,却依旧遵循本心,拼尽全力递出了他这辈子可能再也递不出第二次的一剑。
石破天惊!
虽然最终的结果不过是划拉掉了女子几根发丝,被担心发量减少的她更加气恼的胖揍了一顿。
但好歹怎么说也是从那个女魔头手里捡了一条命回来,已足够沈轻云自傲顺便傲视同代了。
虽然现在和他同个时代的也没两个人了。
想到这,沈轻云就觉得自己的老腰又开始隐隐作痛,连带着看眼前的这些吵吵嚷嚷的凡夫俗子越发的不顺眼了起来。
不过不爽归不爽,他沈轻云倒不至于连这么点气度都没有。
终究不是什么草菅人命的大魔头,这点芜杂就权当出剑前给自己洗洗心境了。
于是坐在这繁荣市井间的那个灰袍道人,竟有了些在山野间都极少体会到的,如坐忘忧境。
怡然自乐。
——
“要我派人去试探他的虚实吗?”
夏未宫,鎏金龙榻上那侧卧着看向情郎眉眼的女子,懒洋洋的开口问道。
她已经习惯了在他面前不再自称为“朕”,而是只做那个独属于他一人的武空明,什么朝事民事世事,退朝之后,又与她何干?
再怎么说,坐在那些官位上的总不至于全是酒囊饭袋吧?
若真如此,那这武周早就灭了,也轮不到她武空明来坐在最高位上谈什么励精图治。
似是感受到了身边之人的小小腹诽,江沉猛然一把将那具娇躯搂进怀中,颇为霸道地止住了她一切抵抗的动作,然后低头看向那张羞得通红的娇颜,笑了笑,轻轻低下头去……
良久,唇分。
江沉必须得承认,自己是有些沉醉在她的魅力里了。
怀中的软玉温香让他有些舍不得挪开双手,耳边如莺似燕的轻喘更令他似醉非醉的跌落进了温柔乡。
近月余,如胶似漆的二人已经迈过了世俗芥蒂的那道门槛,身心皆已融为一体,像是今日的亲昵更是早已成家常便饭。
所幸二人没有被情欲和思念完全冲昏头脑,至少身为武帝的武空明依旧每日准时出现在朝堂之上参与朝政议事,不过是在被浇灌之后显得比平日更为娇美,引起了少数几位朝官的困惑罢了。
至于江沉,如果不是今日“剑神”沈轻风的进城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恐怕就要一直沉醉在武空明难以抵挡的魅力下,彻底忘了自己从哪来,又要到哪去吧。
不过不急。
他对自己这样说到,也对着身边的女子说道:
“不急,晾他一段时间,让他好好享受自己最后的时光吧。而且比起这个,我现在反而对你更有兴趣。”
言罢,坏笑着的男人在一声类似撒娇的娇呼中压住了整个东方大陆最为尊贵的女子。
一时之间,满庭春色,连带着寝殿外恭候御令的侍女云舒的脸颊,也一并红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