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木兮下意识的再次将手背到身后:“不不不,这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柳千翎却不管她说什么,满脸歉意轻轻的握住了单木兮那只受伤的手,目光湿润而柔软:“今天早上我一醒来就感觉到唇齿之间有一股血腥味,然而我自己并没有受伤。我也仔细观察了小豆子,发现他也没有受伤。我就该知道有可能我伤到了你……”
凉凉的指尖好像有些颤抖……
单木兮赶紧缩回手,背到身后,然后一脸轻松地笑了笑:“其实只是咬破一点点皮,没事的。”
柳千翎缓缓走到窗前,望着外面平静的水面:“谢谢你。不过你要记住在帮助别人之前,应该先要明哲保身好好保护好自己。”
“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怎么报答你都是应该的。”单木兮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理所应当。
河风缓缓的吹拂着枊千翎那一头飘逸的长发。
白色的发带飘扬,白色衣袂飘飘,苍白的脸色……
黑色双瞳中透明的看不到一点情绪,像看穿了人间所有的沧桑,对一切漠然,不屑人间情事,冷眼旁观。
青黛发丝闪着光,悬垂过腰际,落于腿弯。一阵风从他身边吹入,扬起丝丝缕缕,飘拂在单木兮的脸上……
他清雅,高贵,潇洒飘逸。风拂过,扬起衣衫,勾勒出修长的身形。
这当真是个绝世美男,却又自带冷清体质。
他望着河面那落寞的眼神,让单木兮的心为之一沉……
似有一点点的隐隐痛。
这种感觉莫名其妙地让她联想到一个人:苏衍……
单木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个人。
模模糊糊,脑子里好像出现了单玉蚺的零星记忆……
那天单玉蚺和先皇达成了一个她打算以后带进棺材的协议。先皇说为了表示她有诚心,今天得演出戏给苏衍看看。
单玉蚺毫不犹豫的应允。
那一晚的风也似现在一样凉凉地吹着,单玉蚺和先皇在红色床幔里嬉笑翻滚。
透过那床幔的空隙,单玉蚺看到苏衍那失魂落魄的眼神……捂住自己的胸口,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先皇在单玉蚺耳边“善意提醒”:“怎么?你想反悔?”
“不!我不会反悔……”
“那就笑吧!笑得越浪越好!”
“哈哈哈!皇上,你真厉害,人家好喜欢……”
“哎呀,你这小妖精,裙子都湿了……”
苏衍木然转身走了,什么也没有说,眼睛里却泛着泪光。
单木兮想起别人的故事,自己却痛得仿佛就要窒息一般。眼前犹记得苏衍那失魂落魄的眼神……
见单木兮此时眼含热泪沉默不语,柳千翎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他……伤你很深吗?”柳千翎话出口,又觉得自己实在冒昧,所以脸上的笑显得有点尴尬。
单木兮耸耸肩又摇了摇头:“不,是我好像把他伤了。”
话说完又觉得不对:那些事都是单玉蚺干的,关她屁事!
不过自己脑子里残存的单玉蚺那点记忆如此悲伤,仿佛单玉蚺也是被逼无奈的。
老死鬼先皇到底对单玉蚺做了什么,单木兮此时却并不想好奇。
能活下去再说吧!
单木兮松了一口气:“对我来说,那些故事都是过往,与我无关。我已经重获新生了。”
她说的是实话,枊千翎却觉得她很乐观,无论过去有多么撕心裂肺,都放下了。
看着她的侧颜,柳千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微笑。
她的美,不像大多数中原女子那般娇弱。
如果一定要形容她的美,柳千翎觉得她像是驰骋在大草原的一匹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