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斋客峰的灯全都灭了,所有人都入睡了。
关榷也不例外,虽然他性格冷漠恬静,但也是人,需要休息,今日整天都在观摩武道,他也累了。
九皇山的掌门和其他掌门齐聚一堂,在主峰沧海峰谈论今日的比试。
楚寒衣坐在门边的椅子上,如果这群老家伙要揍他,他就马上跑。
介青看着他,拿起茶杯喝一口,润润嗓子道:“楚兄不必如此,今晚是为商量一下明日的分组,并非我们几人要对你拳脚相加。”
楚寒衣将信将疑,也拿起茶杯喝一口,说道:“如果是分组的事情,我没意见,反正最后都是关榷赢,分不分组无所谓。”
他这话一说完,其余的掌门蜂拥而上,对他一顿拳打脚踢,丝毫不留情面,有人甚至还吐了一口痰。
呸!
然后他们又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楚寒衣伸手抓住椅子,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坐在椅子上,整张脸变成了猪头。
他的头发被拔掉一些,乱糟糟的,有点像鸟窝,并且还有一口痰挂在头发上。
你们…
你们这群王八蛋…
操!
楚寒衣拿出手帕,擦去头顶的口痰,然后咬牙切齿的说道:“看来我风师兄又要出山了!”
其他掌门闻言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楚寒衣说的是什么,并且不晓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咳咳!阴适山咳嗽一声:“楚兄,刚才你一头跌倒在地面的口痰上,我们想要扶你起来,奈何你挣扎得厉害,这才让你如此模样,我们也是好心办了坏事啊!”
介青:“的确是这样,就算风裳师兄来了,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他是一个极为讲理之人,只要我们死不承认,他不会做什么的。”
步娄:“哎!别这么说,就算风裳师兄来了,也是嘲讽楚兄无能,怎么会针对我们呢?”
一旁的天机阁阁主千秋劫和君临阁掌门唐牧一言不发,反正就是死不承认,跟他们无关。
一叶禅宗和恶堕寺也当做没有看见,不插手此事,至于青莲山掌门吴叶,不敢多言,生怕自己得罪这些大佬。
介青摆摆手,示意其他人消停点,随后说道:“大家见到那个顾石了,你们觉得如何?”
楚寒衣闻言,心里一惊,脸上却依旧平静无波。
阴适山:“那小子竟然敢直接威胁我,看来得到方剑离的真传,有些目中无人了,也不想想方剑离当年是怎么被赶到雪戎去的。”
唐牧:“当年对方剑离的处置,也是看在七剑山的脸面上,才只是赶出中原,如果没有七剑山求情,他早就死了。”
步娄哭笑不得:“都是百年前的恩怨,莫不成现在还要对一个小辈出手?”
天机阁阁主听着,没有说话,作为朝廷在武林中的势力,他现在不好发言,毕竟朝廷干涉不得武林中事。
至于一叶禅宗的主持明镜则说道:“百年前的恩怨已了,难不成要将恩怨传给这一代?”
恶堕寺的主持枯昼说道:“这小子一出现就杀了我师弟枯叶,并且他在青石村隐姓埋名十几年,所图不大?”
楚寒衣蹙眉:“恶堕寺的杂碎给我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杀一个枯叶又如何,再说一句,七剑山北上伐了雪戎的恶堕寺!”
枯昼瞪大眼睛,气的不轻,但又畏惧七剑山的力量,只好闭嘴。
不过楚寒衣这话也惹得其他掌门不高兴。
阴适山蹙眉道:“这么说来,七剑山要力保这个顾石?”
楚寒衣沉默不言,但牙冠紧咬,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方天教的掌门灯一冥咳嗽一声,打破僵局,他站起身来,摇头苦笑。
笑的是这群人竟然内讧,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年。
他开口说道:“那个顾石怎么可能是方剑离的传人,无非是得到方剑离留下的功法而已,真正的方剑离传人在雪戎,虽然也到了中原,不过并不是那个顾石。”
其他人闻言一惊,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方天教已经得到消息,雪戎那边来人了,并且就是方剑离传人。
灯一冥:“今日那个名叫古鱼的少年就是方剑离的传人,而顾石不过是一个际遇不错的少年而已。”
“我调查过,这个顾石从出生就在青石村,从小体弱多病,几乎没有离开过村子,后来差点死了,好在命硬活了下来,之后可能有际遇,得到方剑离留下的《一剑九式》的草本。”
其他掌门将信将疑,不过他们也明白方天教不可能为方剑离的传人辩解,因为百年前就是他们最为敌视方剑离的。
千秋劫:“这么说来这个叫做顾石的少年不知道百年前的恩怨?”
灯一冥:“他若是知道,岂会如此安分?”
其他掌门点点头,的确如此,如果顾石知道百年前的恩怨,那么一定会报仇的,不可能如此安分,而且还行侠仗义。
阴适山:“我觉得还是有必要除掉他,他今天释放出来的杀气,就连我也产生了畏惧,那不是一个有际遇的少年该有的。”
楚寒衣:“胡说八道,如果是关榷要杀你,你会不会畏惧他的杀气?”
这话一处,其他人也知道这话的威胁意味,但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的确,如果是关榷要杀阴适山,那么阴适山也会畏惧关榷的杀气。
阴适山面色阴沉,他知道楚寒衣想要保护顾石,竟然不惜多次威胁他,让他闭嘴。
他怒道:“你可别忘了,你七剑山当初也是赶走方剑离的势力之一!”
这下好了,彻底惹毛了。
楚寒衣冷笑一声:“是又如何?”
他站起来,身上的气势全开,九重天境界的真气如同一根巨大的柱子,冲天而出。
楚寒衣:“今日我若要杀你,你觉得谁敢保你?”
其他掌门一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劝阻。
阴适山面色难看到极点,怒道:“你若杀我,这里的其他门派会怎么想,你七剑山还能挡住整个中原武林?”
楚寒衣闻言,无奈的收回真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色土灰,喘着粗气。
步娄出来打破僵局:“不过是一个少年,再说他和方剑离也没有关系,不如说说那个古鱼吧。”
这下问题的焦点转移到古鱼身上,楚寒衣依然揪心。
因为他知道顾石是敖家后人,这才是他力保顾石的原因,而古鱼却是方剑离传人,他也要保住,不然对不起七剑山的列祖列宗。
楚寒衣:“古鱼就算是方剑离传人,可他并没有在中原做什么,难不成也要将他格杀?”
步娄:“没说这个,只是想说说明日将他和谁分在一组。”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其他人也知道他不过是不想当着楚寒衣的面谈论,以免关系闹僵。
阴适山:“既然如此,那就和阴朝誓安排在一组吧。”
楚寒衣默不作声,算是许可。
随后几个掌门将其余的人安排明白,方便明日比试。
待到楚寒衣离开后,其余的掌门又齐聚一堂,商量要事。
阴适山:“顾石和古鱼必须死,我不方便出手,各位谁代劳?”
步娄:“此事我不赞同,我镇星门不出手。”
阴适山蹙眉,却没有多说。
唐牧:“既然各位都不想出手,那我君临阁出手怎么样?”
其他掌门一愣,有些惊讶。
千秋劫:“不如这样,天机阁和方天教同时派人绞杀那两个少年,如何?”
灯一冥闻言:“这个没问题。”
唐牧一笑:“千秋阁主是在怀疑我君临阁的力量?”
千秋劫没有说话,摆明态度就是不放心君临阁的人能绞杀那两个少年。
不过他还是说道:“非也,只是再加上方天教,多一层把握。”
唐牧只好作罢:“既然如此,那就按千秋阁主所说的来。”
其他人点点头,觉得此计可行。
阴适山:“论剑大会之后动手?”
其他人:“善!”
随后他们各自散去,回自己的房间了。
楚寒衣坐在屋内,看着身前站着关榷,一脸担忧。
关榷看自己师叔如此模样,不由蹙眉,但没有说话。
楚寒衣叹息一声:“那群老东西要对顾石和古鱼动手,你应该知道他们两人的特殊身份…”
关榷面色平静,丝毫没有惊讶,他疑问道:“是我让我保护顾石还是古鱼?”
楚寒衣闻言,又长叹一声,不知道该让关榷保护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