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哥也在说全球经济衰退的事。他倒满一杯啤酒,啤酒泡沫从杯口往外冒。帽哥端起杯子啜掉泡泡说:“是泡沫就得破,一只杯就这么大,泡沫多了,酒就装得少了。世界经济就象往杯子里装酒,泡沫不破,杯子也装不下多少酒。”
帽哥解说挺形象的,但解放不理解泡沫具体指什么。帽哥打了个酒嗝,说:“美联储从常态化QE,转到加息回笼资本,十年一个周期,以美元霸权人为制造货币潮汐,赚的钱全进了华尔街资本家腰包,结果把老美联邦都搞穷了,老美联邦眼看就要资不抵债了。“
”QE又是什么?“解放又问。
我插了一句:”QE是量化宽松货币政策,老美滥发货币,全世界都得跟着老美一起发钞,发滥的就成泡沫了。”
路民朝我看了一眼。他在银行的工作经常要组织安排应酬活动,招呼酒店老板,把控上菜节奏,倒酒加菜什么的,他都成了习惯,他的注意点倒不在讨论的话题上,而是在吃喝上。
“潮有涨落,月有圆缺,任何事都是波浪式前进,螺旋式上升的运动方式,经济发展也不可避免是发生,发展,高涨,再衰退的内在规律决定的。咱们管它呢,有酒就先喝个痛快。”帽哥把危机说得轻描淡写的,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模样。
我想起我们集团也许会面临的资本大战的事,觉得帽哥从数学专业,出国留学改学经济,又成为四大的审计人员,对资本经济应该会有一些层次更高的理解。我问:“帽哥,你觉得如果有人要收购我们集团的资产,或优质资产,会怎么做呢?”
帽哥拿纸纸巾擦擦嘴,又擦擦手,拿起手机翻出我们集团的行情图示意给我看,说:“我专门看过你们集团的近两年股市行情,觉得你们股票价格维持在小区间范围,波动不大,成交量也不大,看不出有暗地里低价收筹码的动作,而且应该有大庄家在护盘。”
“近两年?如果有什么运作需要这么长时间吗?”我不解。
“看上次的争夺控股权的一次抢筹。”帽哥翻着K线图,变化着日线,周线,月线和年线,指给我看:“暗地里打压振荡吸筹,结合后面的行为,现在能看到当时有五六个月是明显的低价位吸筹动作,拉上来一点,再狠砸,再低位横盘,反复几次把散户心态搞乱了,绝望了,割肉了,他们正好趁机吸筹,这里又有三个月左右时间,股价躺着不动,剩下的散户又投降,之后再发力,掌握时机拉高股价抢筹,希望股价高企时实现控股权的转移,但又不能浪费太多的资金成本。不过最终对手没能抢到足够的筹码,还是实力欠缺一点,最后决战两个多月,对手终于功亏一篑,你们集团惨胜。”
“那么是不是可以说,从目前的K线变化上看,不会有收购反收购的资本大战了?”
“一级半市场了解一下,你们集团的股权结构少有的复杂,有不少限制股,暂时不能流通,但也是享受股东权利的。”这方面我倒是不了解,不由低头想着,我们集团还有什么限售股。路民却轻踢了我的脚一下。我看看路民,发现他脚底下踢我,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端着杯子看帽哥说话。
我急忙检查自己的仪容装束,拿纸巾摸了把脸,没发现有东西在粘脸上,低头看看衬衣扣子也系得好好的,领口小飘带也没散,连裙摆也还遮在膝盖下面。不知路民在暗示什么。
解放说:“帽哥转学经济倒是实用,民哥今后考个精算师也是学有专用,只有我干起了行政工作,四年学的老本行全都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