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临安,一个无耻又猥琐的赌徒,卑躬屈膝地请他酒宴只为相互结识,结果他的一句义正言辞。
“结交之事休要再提,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今日南某感谢阁下送的一桌酒菜,他日小兄弟有事拜托与我,若能办到,我不会袖手旁观。”
这是一种奖赏。
“何必呢?何必如此。”他有资格这么说,南开泰可怜段九手。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段九手就这么一圈,一圈,又一圈的跑,好像早就到了极限,但永远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减速休息。
段九手虽然这会儿衣着光鲜,但依然像当初临安那个无赖赌徒一般无二。还是那么狼狈,还是那么执着。
段九手的腿像注了铅一样,他的心脏在咚咚咚地跳动,他仿佛能听见自己的肌肉在哀鸣,他的肺叶好像一只千疮百孔的破风箱。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南开泰的心境慢慢发生变化。
“世上真的有这种人吗?”南开泰感慨。
段九手的耳朵被风堵住,现在什么都听不见了。假如他真的听见,大概会回答南开泰的。
“这世上真的有这种人啊!这世上真有很多这样的人啊!
街边的乞丐如果不死死地抓住跟野狗抢来的馒头,他们就得活活饿死。春楼的姑娘如果不夜夜忍着病痛去接待如狼似虎的客人,她们就没有屋檐可以遮风挡雨。”
“何必呢?何必如此。”
“是为了活着啊。”
南开泰是英雄,但这个世上还是凡人居多。
“可以了段九手。时辰到了。”南开泰看了看屋舍边上的一尊日晷,站起身向着依然在跑步的段九手喊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南。。。。南大哥。咳咳。。。。看我跑得怎么样?”段九手喘着粗气,因为大笑,剧烈地咳嗽起来。
南开泰脸色怪异,“段九手,你记得我最开始说得话吗?”
“咳咳咳。记。。得。”段九手依然在咳嗽。
“每日寅时起床,一个时辰跑步热身。晚上戌时,再跑一个时辰后才能睡觉。”南开泰顿了顿,“这两个时辰只是每天的热身。你懂了吗?”
“呼。。。。当然!这些我都知道啊。”段九手终于停了咳嗽,神色自在。
“你可是想好了?婉玉姑娘和清颜殿下是怕你出意外才让你学艺傍身的。”南开泰有些不忍,“不如这样,在夺取荡尘剑之前,你一直待在我身后,我自会保证你的安全。拳脚功夫如果你不想学,你可以不用学了。”
“呵呵,多谢南大哥关心。但是,我愿意学。这不光是为了这次的夺剑之行。”
“我啊!我段九手啊!最大的愿望就是活下去。只不过现在多了一个愿望,我想带着小叶一直活下去。”
“我不想一直受人保护,我也要保护别人。请赐教吧,南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