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的金銮殿,仿佛成了修罗场。
慕容延初无力的抬起头,鲜血沿着额角不断的滑落,沿着他的面颊,滴落在地面上,那一点点的殷红,终于汇聚在一处,凝成了一个小水洼。
血腥味在殿内弥漫,四周安静得可怕,仿若只剩下了慕容延初一人的声音。
沉重的呼吸声,痛苦的咛婀。
鲜血漫过他的睫毛,透过那一层殷红,所见皆是血色。
满殿文武,无一人替他说话,甚至于没有人愿意来搀他一下,他是西梁的国君,却也是这世上最悲凉的丧家犬,狼狈而落魄,尽与众人知。
终于,慕容延初无力的垂下头,就这么伏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李长龄惊呼,几欲跑过来,却被人死死的摁在了地上,嘴巴一堵便被拖了下去,速度之快,快得人心惊胆战。
“你爹曾经是太子,宽厚待人,处理朝政亦是从不手软,你看看你自己,除了这副皮囊与你爹有几分相似,有什么东西是承袭了他的?”慕容天涯觉得很是悲哀,“你是皇帝,便觉得天下都是你的。”
慕容延初笑了,伏在地上笑得悲凉,“你没有资格提我爹,你没有资格!”
“本王没有资格,你便有吗?”慕容天涯吐出一口气,揍一顿熊孩子,心里果然舒坦多了,“你问问这里的所有人,你问问门外的人,你再问问陵安城以及天下百姓,你这个皇帝对他们做过什么好事吗?但凡你今日说出来一件,本王马上把兵权交到你手里。”
慕容延初说不出来。
文武百官也知道,皇帝根本没有建树,压根没实行过什么仁政,他只是高高在上而已。
“说不出来是吗?那你有什么资格服众?”慕容天涯冷笑,“就凭你骨子里的血脉,你便觉得可以高高在上,可以乱下决策?你纵容北澜的铁骑,践踏我西梁的国土,杀戮我西梁的百姓,呵……”
她蹲下来,猛地钳住慕容延初的下颚,迫使他不得不抬头仰望着她,“慕容延初,你觉得自己是个傀儡,一直不服气。那现在,本王成全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傀儡。”
文武百官皆惊。
扈远山刚要开口,却被陈仪中拽住了袖子。
鲍不平捂着脸,冲他丢了个大白眼。
见状,扈远山紧了紧手中的玉圭,默默的叹了口气。
罢了……
“来人!”慕容天涯冷声厉喝,“传令下去,皇上身子不适,需要静养,从此以后禁足清风殿。”
文官有些议论,终究是西梁的君,这么做……当着百官的面,未免有些不太妥当。
“哈哈哈哈……”慕容延初笑得悲凉,“慕容天涯,你以为你赢了吗?你真的以为困住了朕,你便赢了?”
侍卫从外头涌入,快步搀起了慕容延初。
狠狠推开身边的侍卫,大概是伤得不轻,慕容延初的身子晃了晃,终是慢慢的站住了。他抹一把额头的血,却不慎将血抹得满脸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