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

“好了，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皇祖母。太子这场伤来得蹊跷。各方势力现在一定都蠢蠢欲动，这个风口浪尖上本王不方便回大宋，否则就成了一只出头鸟。这‘谋害储君’的罪名，我这‘罪人’是万万背不了的，否则别说皇位，我连命都会保不住。”

明明是生死攸关的事，出自宁旭的口中却是异常平静。梅如烟不禁在心里感叹，殿下果然是处变不惊的人中龙凤。而且，她心里莫名地有一股子高兴。因为她觉得，冷静到，几乎连多余表情都没有的殿下，是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人，才会在她面前失态。于是她开心地回道：“还是殿下想得到位。”

“现在本王要休息了。你退下吧。”宁旭大病初愈，这时候没空搭理梅如烟，否则他早就说出了更无情的话。

只是说话的人没什么力气，听话的人倒是以为对方是终于被自己的柔情感动，多年来的心愿终于得偿，她激动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勉强说了句“是”，她满脸都是喜悦。

“等等，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一个相貌清雅，有一对灵动十足眼睛的小姑娘。”不知道是不是梅如烟的错觉，她总觉得殿下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两面的脸颊似乎红了下。他的话语不再冰冷，甚至整个人再没有以前的冷酷无情，就像一颗冰冷又洁净的玉石，在太阳的温暖照射下，泛出了温润柔和的光芒。

殿下现在的样子比起以前不知道美了多少倍，但梅如烟下意识里却觉得不安。也许是因为，现在的殿下，好像有了真正十七岁少年该有的模样。所以她说了谎言。“没有。”

心里总有一个念头告诉自己，那个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是灵隽似水，湛然若神的小姑娘，她似乎是洪水猛兽。因为她端着那碗粥的模样很古怪。她似乎很关心殿下，所以熬了对身体好的小米粥。又仿佛很讨厌殿下，所以故意把粥放在门口，一步都不肯踏进来。

不管有多少理由，这都是她第一次对殿下说谎，所以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睛只敢直射着大地。但不知道一向精明到从一根头发丝，就能看出对面的陌生人，是个怎样人的殿下。他竟然没发现自己的失态。只是默默地挥了下手，让自己退下了。

梅如烟不敢停留，只是最后贪恋地打量了殿下一眼，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殿下一个人。太阳拖下了长长的影子，窗子上的窗花在默默起舞。这一切越发显得殿下孤单无比，让人心疼。

梅如烟的脚不自觉地就向前了一步，她想去安慰一下殿下。告诉他，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会弃他而去。可是，脑子里又传来了太后的话。“玉不琢，不成器。”“哀家知道你喜欢旭儿，所以你就更应该让他一个人接受孤独的考验，这样他将来才能坐在万人之上，也是这世间最孤独的帝王宝座上。”

于是梅如烟默默念道：“殿下，这是您应该接受的考验。请好好享受修炼的痛苦，变得更强大一些吧。”

而宁旭则看着那窗子一动也不动，心里想着：“小红。如果你现在在这儿该多好。这世上所有人都在对我说‘殿下，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只有你会告诉我，‘阿旭，高兴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不用顾忌别人的眼光，也不用考虑别人的利益。因为你的人生应该由你自己做主。活得敞亮开朗，这才是值得的人生。’”

窗外清风拂过，吹在宁旭身上让他好舒服。这让他想到了南小红在他身边时的感觉。于是他偷偷地笑了起来。那样子真是好看，以至于在他屋外十丈处，正在偷看他的南宫虹歌也不由得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