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是薇薇安始料未及的展开,静静的听完传令兵的叙述,她能做的也仅仅是下达几个指令,其他的在这种情况下变得毫无价值,本来准备好的几个应对方案也瞬间成了一纸空文,船都没了,任何调配都是没意义的。
“你一点也不意外?”
薇薇安凝视着安德森,安德森和这位女王陛下对视了一眼,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没有外人,他装模作样也毫无意义。
“我猜到了一些,但是没想到他们会做的这么绝”
船坞失火,这或许能骗骗外行人,可不管是安德森还是薇薇安,或者说在海拉这片大地上长大所有人都知道,临海地区生个火有多难,那些木料总是潮湿的,甚至放的久了还会生出些许藻类,变得油腻腻的,而那些老船坞,先不论本身放火和巡逻有多严密,就是在船坞里直接生火也很难引燃火势,更何况是在海边。
那么结论显而易见,有人刻意纵火,而且是船坞里大部分守卫都放任的情况下,这种行为才能得到实施,而能在守备严密的船坞里做到这种事情,除了那几位从先王时代就执掌着海拉要务的那些大臣才能做到。
“不过就算他们不来这一出,恐怕船坞里也没有多少船可以用了吧?要掩藏的东西自然是要比这场大火更加不堪,他们才会做出这种选择”
经历了数个世代兴衰的海拉,在繁荣贸易的背后,却也隐藏了巨大的腐朽,而这些腐朽犹如船底那些藤壶,平日里只是有些磕磕绊绊,但若不及时铲除,却总有一天会侵蚀掉承载一切的根基。
“诺安公爵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没有实质性的把柄留下,但恐怕…”
虽然不知道薇薇安突然又问起这个做什么,安德森还是照实回答了,和事情有关的人物失踪了好几个,看样子对方可能是发现了什么,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怕人追查,把关键的人物链截断了而已。
可从加德尔接受的资金是真,异常的贸易往来也是真,明明一切都是真的,却没办法給任何人定罪。
听完薇薇安极没风度的往后一仰,靠在了那张象征着海拉王权的椅子上,陷入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才幽幽的开口。
“你觉得海拉还有未来么?”
安德森本来想说点场面话,可看着薇薇安的眼神,他把到了嘴边的台词收了回去,长长的吸了口气。
“我并不在意”
“嗯?”薇薇安一愣
“我说我并不在意海拉如何”
安德森表现的像条被烘干后又在油里浸了三天三夜的咸鱼一样滑溜,此时此刻完全没有一丢丢属于辅国大公的气质。
“我是罪人的后代,如您所知,我的先祖都是一群投机倒把的贵族,周旋于那些王公贵族之间,说着好听风趣的话语,辗转在每一场贵族的酒会上,见风使舵,落井下石,只要有利益,那么没有什么是不能干的”
“而我,如您所见,我至今都是一个商人,而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大投资,就是扶持当时并不被看好的您登上王位,这是我做的最成功的一比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