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踹门,居然踢破了。
腥气混合着草木香从破碎的门洞里钻出来,熏鼻。
舒蘅嫌弃的看看这质量极差的门,从踢出的洞伸手进去拧门把手,结果只摸到树藤状移动的东西,怎么拉也拉不开,只好又踹几脚,活生生踹出个洞来弯腰钻进去。
抬头一看,舒蘅捂了嘴忍住恶心。
整个房间里的六个面都爬满了树藤,气味闭塞难闻,她一脚踩在了树藤上,起先树藤就像受惊的蛇昂起头来要抽打她一般,结果还没碰到她就缩回去了,还给她腾出一个下脚的地方。
好像她是什么百草枯,沾不得一样。
由于藤蔓根须到处都是,房间里光线昏暗的很,依稀看到裹成茧的树藤根须有五六个,并从里面不断的传出呜咽声。
救人要紧。
舒蘅来不及细想这些藤蔓为什么有点怕她的意思,收起小刀便去扒拉树藤。她说着事不关己的话,然而真发生在眼前了她又不能真的见死不救。
她怕这些树藤有毒,不敢用刀去割,只怕割开口子反倒把自己给伤了。受伤会痛倒没什么,万一因此一命呜呼就什么都没了。
这次那些藤蔓不躲着她了,死活也不肯放开嘴里的美食。扒开一看才发现藤蔓内侧都长有又细又小的刺,扎进人的皮肤后就开始吸食起来,树茧里面的人被扎的千疮百孔,像被一百个容嬷嬷扎针折磨一样,疼得惨叫连连,但又被无刺的根须捆得牢牢实实的,活活把惨叫声咽了回去发出一声声的呜咽。
舒蘅先扯的是离她近里面人又挣扎的厉害的那个树茧,然而树茧在她的拉扯下非但没有松开反倒被刺激得勒的更紧了,她又赶紧下了死力气,一只腿蹬到墙上使劲往后仰。里面的人也没有放弃挣扎,拿着把匕首不断的在反击树藤,虽然只换来勒得更紧的下场,但感受到舒蘅在帮他的力量之后心中更是涌起一片希望。
二人终于合力扒开一条二十多厘米宽的血淋淋的缝。
舒蘅看到里面那人的眼神像极了打死蚊子后发现流的是自己血的那种恶心、痛恨的模样。
同时她发现自己一碰那些树根的受伤部位它们就会立刻像先前一样缩回去,一点也不愿意被她碰到的样子。于是舒蘅赶紧把肩膀挤过去抵住缝隙,这下藤蔓的刺也收敛了不少,然后她伸手拉住里面的人又护住那人的头才把人给拉了出来。
匆匆一看,那人身上有不少不到一厘米的小口子,一件T恤被割得像破洞牛仔衣一样,左手和左小腿更是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样子。
其它树干闻到这股血腥味又围了过来,舒蘅忙搀扶着那人想用自己去挡,然而那些树根硬是不理她只管去缠那人。
万万没想到,那人也不是吃素的,搭着她的肩支撑着身体,回头就是一匕首。
就像静脉出血一样,鲜血缓慢的从褐绿色的枝干里冒了出来。
到底是植物,并不怎么灵活,面对男子不比以往速度和力量的攻击,怎么也没能躲开。
但这一匕首就把树根给刺激到了。
它们发狂的抖动起来,扑簌簌的声音像极了科教频道里的响尾蛇。很快带动满屋子的藤蔓狂躁起来。舒蘅感觉它们的数量也在急剧增多。
其余四个茧里的人的声息弱了下来。
舒蘅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掏出小刀就开始刺面前的藤蔓,扶着男人刚向门口迈近一步就有人破门而入。突如其来的阳光有些刺眼。
郑南原本是在外面向被树根缠住的边缘进行反复试探,发现自己终究只能止步鹦鹉馆的观光道后,他想不如等到九点还等不到人的话就走。结果不到十分钟,他看到所有的藤蔓都在朝研究室里钻,而他往前走那些藤蔓也不再理会他,只一味的要去钻研究室。
难道它们想要封住这间房子?!
他赶紧跑过去一脚踹烂那扇破门,结果刚一进去,怀里就被塞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