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换了一身素衣男装的女人、双手抵膝不安的坐在马车内侧一方,褪去了一身繁琐的装束,简衣轻装,女人更显得干净大方却不失美艳之色。
其躯子两侧,正直挺挺地坐着两名一脸严肃的黑衣男子,两男子双手促膝,神情刚正不阿,睁着的眼睛直直盯着前方——夹在中间的女人左右顾盼,神色依旧不安。
见状,坐在马车内另侧的白衣男人往她温和一笑,半身向她微倾,望之掀起深眸,柔声道
:“盈香姑娘莫担心……这两人皆是我的同门师兄弟,适才也好在他们相助,秦某与姑娘才得以安然出来……如今这里没有外人,姑娘有什么想对秦某说的,但说无妨……”
:“是他……”
:“他?”
白衣男人眸子一抬,见那女人垂着无神的眸子,嘴里喃喃道着
:“杳香楼的大东家陈候雄之子,陈勤,……陈勤那人嗜酒嗜色,性情随波不定,有时暴躁不堪,有时低声下气……我们杳香楼的姑娘都对他避之唯恐不及,能躲就躲,能藏就藏……”
说到此处,女人眸子一润,一滴晶莹水珠随即从白皙的小脸上滑下,吸了吸鼻子,继续喃喃道
:“一年前……那陈勤看上了杳香楼一新来的魁子……那丫头天生丽质,可性格刚硬,面对陈勤的种种变态手段抵死不从……最后,被他……活活挖了心脏……”
:“……”
话落,白衣男人剑眉一皱,本就深邃的眸子越发暗沉。
对面的女人依旧垂着无神的双眸,继续缓声道
:“她叫小颖,陈勤把她杀了后,半夜三更便唤人将她埋在杳香楼后院一柴房墙后……其实杳香楼的男眷女眷皆知道……奈何陈勤是这里的小东家,其背景又庞大无比……所以无人敢做声……一日,一日,大家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小颖姑娘的尸首……现在可还在杳香楼后院?……”
:“在的,事关人命,他陈勤也不敢运得太远去埋掉……”
:“盈香姑娘且继续往下说……”
:“陈勤一直都喜欢我,隔三差五便往我这送东西,公子之前问的那胭脂……就是他送给我的。”
说罢,女人从怀里将一粉色的胭脂盒缓缓取出,握在白皙的双手里抵在膝盖上,不由轻颤抖,接着缓声道
:“我其实……根本不稀罕他送不送什么东西……那些变态手段教谁能受得了……但是又怕极了他,怕他一个不高兴、自己便落到个像小颖一样的下场……有一次,我忍不住踢了他,他抽出随身携带的一把银色弯刀、几乎就要向我刺来……后来我知道,陈勤不杀我的原因……不是因为喜欢,是顾及到我在杳香楼第一花魁的身份,若杀了,其生意必然会受之影响……从此,我便继续过着那生不如死的日子,整日,整夜,起食难安、夜不能寐……”
白衣男人收回深黑的眸子,目光再次落到其手中握着的粉色胭脂盒上,许些久,柔声问道
:“秦某冒昧一问,盈香姑娘口中所说的陈勤‘背景庞大无比’,其究竟是有多庞大……”
:“陈勤的父亲,整个穹都城知名青楼皆他所办,其母亲……更是那城主大人……之亲妹……”
:“喔……?”
白衣男人随即剑眉轻挑,眸子沉黯,许些久,男人勾唇一笑,望她柔声道
:“盈香姑娘别害怕……接下来的事便交给秦某去办,我的这几位师兄弟会将你送到一安全之地,盈香姑娘且安心随其一道,秦某……就先告辞了。”
说罢,白衣男人只手掀起马车幕帘,望两黑衣男子低沉一声:“将她送去老地方,等着二公子回来与她会合。”
闻声,两个黑衣男人一脸严肃的望其忠正点头。
下一秒,白袍一掀,白衣身影已然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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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主……看来我们,又要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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