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先前那少年安静坐在屏风后,手里拿着本书,淡然看着,仿若与世隔绝。
贾环草草看了一眼,收回心神,继续研着磨。
那边传来林道儒朗声诵读声。
忙执笔采墨,躬身记录。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贾环淡漠写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贾环笔下不停。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笔力越发重了起来。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贾环淡淡舒了一口气。
声停,笔停。
前面又传来林道儒与贾政的说笑声,似乎交谈的颇为快意。
贾环拿着手中的诗,奉于林道儒面前,又回归堂中低眉站着。
林道儒含笑接过,潦草览过。
.....
“雅川先生。”
林道儒沉默不语,面上的笑容慢慢敛去。贾政发觉林道儒面色有恙,不再说笑。
书房里忽然陷入了一阵宁静。
林道儒的面色从随意到平静,转而惊怒,最终归于压抑,手微微颤着。
林道儒一言不发,眼神厉芒横射,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诗。
贾环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是低眉安静地站着。
就连贾政也忽觉气氛凝固,不适宜说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道嗡郁地声音打破了宁静。
“你可曾读过这诗。”
贾环点了点头:“见过几回,这是王摩羯的《山居秋暝》。”
贾环目光严厉地望着贾环:“这诗除却景色,写的什么。”
贾环别开了脸,低低回道:“雨后黄昏,寄情山水,怡然自得。”
林道儒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厉声斥责。
“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这么重的功利心?我且问你,字里行间,哪里又来的这么大的杀心。”
贾环惊讶地抬起了头,又收回目光。
林道儒见这小童面不改色,怒声道:
“总角小儿,心里就全是功名利禄,有朝一日叫你得居庙堂,岂不是祸害天下。你一个小儿,字里行间就是全是纵横的杀意,哪里来的这么大的仇恨,心里的奸邪之气助长,长大了还了得。”
“存周,这孩子我教不得,也没有那个能耐把他教出来。”
贾政先前听见林道儒的话,已经是心中不知如何自处,疑惑雅川先生为何将话说的这么重。
又有心疼自家小儿被如此斥责,更沮丧于贾环这么不被认可。雅川这番话要是传了出去,贾环从此就要自绝于朝堂了。
悲哀地拱了拱手:“临川先生,政已经没有颜面再在这待下去了,只求先生不要把这些话说与他人听。”说罢便拉着一脸倔强的贾环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