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坐上马车,陶然才知道,大娘子孙氏只带她一个人出来的。
孙氏解释道:“你姐妹们平日里珠花都有,只你一个人在县城长大,自然要紧着你买些,出门见客也不好太简薄才是。”
解释这一句后,大伯母孙氏又贴心贴肺的问了陶然在县城长大的事。
陶然一一作答,孙氏着实感慨一番。
“真是没想到白福全夫妻竟然这样待你?!实在可恨。你祖母和大伯父都没想到白福全夫妻会待你不好,你到底是世家之女,他们竟然敢……”
孙氏啧着舌,好一会儿才叹口气,“不过孩子,此后你且放心,有你祖母和大伯父在,再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陶然低着头,很想说上一句:大伯父也不是个好人,怎知他不会害我?
这话到了舌尖打个转,陶然又生生的把话咽了下去。
孙氏又安慰了陶然一会儿,问起陶然喜好,还说要让她和姐妹们一起去识字、学女红。
一路上,孙氏犹如陶然的亲娘,告诉给陶然许多府里的事,更教了她许多规矩。
孙氏语重心长的告诉给陶然,“陶儿,你没了娘,伯母亦是母,从此后,你就把大伯母当成是娘吧。”
如此贴心动容的话,让陶然很是感动。
到了银楼,孙氏下了马车还不忘拉了陶然一道进门。
银楼很大,往来买首饰的人络绎不绝。
孙氏拉着陶然的手一直走到里面摆珠花的地方才停了住,孙氏指着一排摆放整齐的珠花对陶然一笑,“喜欢哪种珠花只管挑了就是。”
陶然并没想买珠花,刚回到家里的种种疑惑尚未解开,再者对孙氏亦不熟悉,所以她只看了眼,便低下头,“大伯母帮我选就是了。”
“还是要你自己选几个才是,不然回去母亲还不怪我没照顾好你?”孙氏说着,拉着陶然的手向前一带,陶然抬起头来,看向摆着各种款式的珠花。
而众多珠花缝隙后面,正有一双眼睛大刺刺的盯着她。
陶然急忙低下头,珠花后面的身影一闪,一个穿石青色长衫的男子已经过来和孙氏打起招呼。
“白大娘子今日亲临,着实让小店蓬荜生辉。”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声音里多是寒暄,陶然却听出些……别的味道。
孙氏那里已经笑着回话:“林二郎竟然也在,实在是难得了,我正想请掌柜帮忙,二郎在正好,快请二郎帮我这侄女选几款新样式的珠花。”
“可是从前点翰林的白二郎的千金?”
“正是。我那兄弟和弟媳走得早,道士说要把我这侄女送至远亲家里避避才好,所以就送到我一个族兄弟家里。她才及笄,我母亲就急着叫人把侄女接回来了。这不是,我得了母亲的话,带她来选几枝珠花。”
陶然没料到孙氏会和一个银楼老板说起家事来,头不由得更低下去。
林二郎沉吟片刻,“我记得白二郎可是当年的状元郎呢。”
“可不是,二弟是个有才华的人物。”
陶然一直没敢抬头看那位林二郎,只低着头。
不料,那林二郎的声音响在了她身边,“我这有几支新做出的样式,还不曾摆出来,白小姐看如何?”
话音未落,有一只托着几支珠花的手已经伸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