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孙氏点头,白启在房里转了一圈。
孙氏讷讷着道:“也不知晓这个白陶然怎么就遇到了曹夫人,许是就是逃走后遇到的。说来更为奇怪,这个白陶然不知怎么就入了曹夫人和曹小姐的眼,说是留下来一起做法会。”
白启面色极不善,“人不回来,我们怎么向林内官交待?!”
孙氏亦是愁眉苦脸,“可是现在我们也不能去曹夫人那将人领回来啊。我这心里正惶恐着,也不知晓这白陶然和没和曹夫人说林二郎的事。若是真是说了,我们可怎么办?”
白启最是看不得孙氏那一脸蠢相。平日里叫唤得欢,一遇到事就来问他。内助内助,她在内宅不能助他,要她何用?!
白启将眼一瞪,“你真是个蠢物!难道曹夫人还能护她一辈子?她白陶然这辈子住到曹府里去了?哼,她不是还要回到白府里来?!”
孙氏可不像白启那般乐观,“可是白陶然现在有了曹夫人当靠山,我们再想把她嫁给林二郎,岂会那么容易了?”
白启沉着脸,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料那白陶然不敢乱说,毕竟说出去于她也是丢脸的。难道她不要脸面了?”
这么讲,就像是做出这样的事,是他们不要脸了一样。
孙氏心里闷闷的想着。
“你说了这么多,可我们该如何行事?林二郎那里岂会善罢甘休?”
白启眯着眼睛,一双略浑浊的老眼里射出凶兆来,“自然要让林二郎出了这口气才是,不然他不就恨上我们了?依我看,我们这边立马就给白陶然和林二郎定亲!曹夫人一个两旁世人,难道还要仗势叫人家将亲退了不成?说到哪也没这个理儿!”
白启越想越对,心头的愁云皆散去,他不由得摇头晃脑起来,“只要白陶然嫁给林二郎,就由着林二郎去搓磨她去,死活再与我们无干系了。”
“那我们先……回府去?”孙氏眨了眨眼。
白启一甩袖子,“不回府还在这里等什么?等人家曹夫人将你也请去吗?!”
孙氏还真是这样想的。
只是被白启道破了,觉得实在没脸面。她只能忍气吞声,骂了丫头几句,便带着人回白府了。
……
陶然被安顿到院落的东厢。
碧玉端过药,放在陶然面前,“白小姐,您瞧瞧吧。”
陶然拿着一支竹筷,拨着余温尚存的药片。
看了一会儿,陶然放下竹筷,“确实是掺了生首乌,大概是弄错了药。”
到底是不是弄错了,大家心里都有数。
曹夫人叫碧玉把药拿出去,回头谢陶然,“有劳白小姐了。”
“不过举手之劳。”
陶然已经知道曹夫人是侍郎夫人。
她不禁感叹起自己的所遇贵人。
依白府没落的现状,孙氏攀附权贵的功利心,曹夫人的身份正巧压制住了白启和孙氏。
亲人不如陌路。
这是陶然回到白府后深切体会到的事实。
“即是如此,白小姐也定然是累了,叫你身边的人服侍你歇歇。”曹夫人极善解人意,“白小姐且放心,这处院落虽偏僻,却极安全。原本我只想在此诵经一日,现在遇到白小姐,我便多留几日,正好和白小姐说说话。我已遣人回府,我家阿郎会再遣护卫过来的。”
陶然抿唇点了点头。
虽然曹夫人没多问一句陶然走失的详情,却帮着她留在普照寺。不管曹夫人出于什么样的心思,至少陶然暂时不必担心白启和孙氏在这里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