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艾草!”陶然忍着哭,大声叫艾草,“快拿火盆来,熏屋子赶蜂!”
一会的功夫,屋外传来了烟味。
陶然身上一轻,似有人将李嬷嬷移走。
陶然还没问,就被人抱了起来,银杏的声音从毯子外传了来,“小姐,我抱着您出去,艾草要熏屋子了!”
陶然使命的挣扎,“不要管我,先把李嬷嬷抱出去!”
银杏的动作明显一顿,陶然第一次对银杏发了火,“难道我的话你也不听?!我有毯子护着,李嬷嬷已经受了伤,哪个更要紧你不知晓?你还不快将李嬷嬷移出房去!”
陶然又被放回到榻子上。
“小姐,您别乱动,小人先送完嬷嬷就回来接您!”
陶然咬紧了唇,缩在毯子里。
正房早已混乱起来,小丫头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墨园。
等陶然被抱出正房再见李嬷嬷时,李嬷嬷的后颈连着头发处已经红肿一片,头皮跟着突出起来,看着令人心惊。
一瞬间,陶然的泪水就模糊了双眼。
从伤就能看出,这是李嬷嬷刚刚护着她时被蛰到的。如果没有李嬷嬷当时的手疾眼快,被蛰的定然是她了。
“不防事的,小姐。”李嬷嬷见陶然红了眼圈,急忙安慰,“我们下人被蛰也是常事,小姐别担心才是。”
“不不!”陶然拉着李嬷嬷就朝东厢走,“嬷嬷,你可知晓这不是普通的蜜蜂,这是胡蜂,它的针是有毒的!你快躺下叫我给你看看。”
李嬷嬷微愣片刻,止住步子,“哪有主子给奴才看病的道理?不成规矩!夫人若是知晓还不处罚我。小姐若是不放心,叫郎中来便是了。”
“嬷嬷!”陶然一跺脚,声音也拔高了许多,“等郎中来了毒就不如现在好除了,趁着现在我来帮你除了干净最是容易的。嬷嬷若是为了我好,就该想想,嬷嬷病了,墨园谁来管?会不会有人暗自高兴?!”
这是陶然第二次和服侍自己的人发火。
陶然也不等李嬷嬷再反驳,拉着她进了东厢。她一面让李嬷嬷脱去了外衣,只留中衣,一面叫丫头备了醋、打井水进来。
待醋备好,陶然先拿醋冲洗红肿处,又叫丫头点灯过来照亮。
在一片光亮下,陶然看清红肿处的一根黑刺,那就是胡蜂的毒针。她从伸出两根手指,用长长的指尖捏住扎在肉中那根黑刺。
李嬷嬷似感受到疼痛,不由得吸口气。
就在这时,陶然指尖用力,极快的拔出来肉中的黑刺。
李嬷嬷闷哼一声。
陶然将刺丢在地上,急切的吩咐道:“快,快把井水里浸的帕子给嬷嬷敷上!”
一旁的丫头急忙拧出帕子敷在李嬷嬷的脖颈上。
陶然转身拿起纸笔,亲写了个方子命人备药熬药,她这里守在李嬷嬷身旁。
这时,脸上沾着黑灰的艾草进了东厢,“小姐,蜂子共有两只,都被银杏打死了,小人正叫人收拾正房,小姐要等一会儿才能回去。还有一事,小人想回禀小姐。”
陶然抬起眼,见艾草皱着眉,她心中微动,“你发现了什么不成?”
艾草重重的点下头,“刚刚小人在窗口发现一条沾了蜜的帕子。”
陶然握紧了拳。
看来蜂子进墨园正房不是偶然,而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