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没看出什么玄机来,还在提心吊胆着,“母亲已经让人彻查此事,三妹妹只管放心。从此后,墨园也要多备些防蜂的东西,花也不适合再养了,三妹妹以为如何?”
陶然看了一眼柳氏,转眸去看正喝茶、眼珠还在乱转的四小姐,“我倒觉得蜂可能是有人故意放到我墨园的。”
四小姐的手一抖,茶水洒了四小姐一裙子。
“这是怎么了?”柳氏急忙接过四小姐手上的茶杯,拿着帕子帮四小姐擦,“烫到没有?”
四小姐的脸色并不好看,却强装镇定,“我只是……我只是手滑一下。”
四小姐的一举一动皆落在陶然的眼里,陶然起身缓缓来到四小姐身边,“四妹妹没事就好,不然月信里被吓到可不是闹着玩的。”
四小姐猛然抬起脸来,目光正和陶然的目光相遇。
四小姐慌忙低下头,推开柳氏的手,“大嫂子,我裙子湿子,要回园子里换一条,先走了。”
“你这……”
柳氏的话还没说完,四小姐已经逃也似的离开了。
“她这是怎么了?”柳氏转头看向陶然。
陶然望着四小姐的背影,“也许四妹妹有心事,不便告诉给你我。”
柳氏又看看陶然,再木讷的人也会觉察出不对来。
柳氏绝口不再提胡蜂的事,呆呆的坐在陶然对面。
四小姐一走,柳氏本是和四小姐一道而来,她也略坐坐就离开了墨园。
“四小姐还真敢来!”耿直的银杏将四小姐喝过的茶水泼到园子里,“她是不是打量谁是傻子呢?自己都要露馅了。”
李嬷嬷瞪了银杏一眼,“不许没个规矩乱说话。”李嬷嬷说着,看向陶然,“四小姐其实还是年纪小,藏不住事。”
陶然缓缓喝着茶,“她来是为了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被伤到。”
如果真被伤到,那是让四小姐高兴的事呢。
这话,陶然和李嬷嬷都没说出口,心里却都分外清楚。
到了晡食时分,有丫头来回禀说,二小姐那边已经叫郎中治好了,只是郎中来得晚了些,二小姐的脸现在肿得很厉害,大娘子孙氏已经去了二小姐的锦园里亲自照顾。
陶然不由得轻叹。
孙氏是二小姐的嫡母,她在意二小姐大约是因为二小姐要嫁给林二郎。如果容貌毁了,白启和孙氏大概没法向林府交待了。
天刚擦黑,陶然就带着银杏亲自去了锦园,二小姐却闭门不见。
二小姐的丫头桃红出来对着陶然歉意的笑笑,“三小姐,二小姐用了药刚睡着。”
陶然看了眼已经掌了灯的正房,没再说话,将自己写好的治蜂毒方子,和退热方子交给桃红,便离开了。
“小姐别生气,”银杏在陶然身边劝她,“二小姐是受了伤之人,您别和她计较。”
陶然抬起头,看向只余一线光亮的天边,幽幽道:“我只是担心二姐姐从此以后真的记恨我了。”
“若是二小姐真记恨您了,也只能说明她是个糊涂人。”银杏一点也不客气,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出来,“小姐为二小姐不怕蜂蛰要施救,更别提之后还为她诊治,她难道都不记得了?”
陶然沉默了,但是二小姐那天跑出去之前说的话,再次回响在陶然的心里。
二小姐也许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她……
回到墨园,陶然就觉得身上累极了。又是受惊,又是疲惫,还在月信时,陶然只觉得腰酸得厉害。
到了第二日一早,陶然下床都直不起腰来。
李嬷嬷着急了,她悄悄去叫孙氏请郎中来。
有半个时辰后,孙氏带来郎中来到墨园。
孙氏一进墨园就哭丧着脸,“这可怎么好呢?二姐儿那里不好,陶儿这里也不好,叫我一颗心不知晓掰成几块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