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从桂园回来后,还蹙着眉。
后面的事不是她能管的了,她能为柳氏母女做的,只有帮她们辨出渗了药的茶而已。
纵是这样,在陶然离开时,柳夫人还在不停的向陶然道谢。
没能离开的孙氏的脸色一直不好看,她瞪着眼睛看陶然。
陶然向来不看孙氏的脸色行事。
待回到墨园,陶然将刚刚发生的事和李嬷嬷说了,李嬷嬷唏嘘不已。
艾草气愤着道:“为了抬几个小娘,竟然给自己正妻下药,大郎君到底是有多好色?!”
李嬷嬷摇摇头,“你只看了表面,深处想想。大郎君何止是好色,还有阴毒呢,大郎君娘子实在是可怜,连枕边人都要防备了,从此夫妻更不会一心。”
“在大堂兄给大嫂子下药时,他就已经分开心了。当初,大嫂子极力讨好几个小姑,面对四妹妹的挑衅也多是忍气吞生。后来,又为了大堂兄,低三下四的来墨园。若是她心里没大堂兄,怎会如此?”
陶然缓缓撇去茶气。
从前,她以为白尚庭不过是喜攀权贵之人,现在看来,白尚庭是集孙氏和白启的所有劣根于一身。
遇到这样的丈夫,柳氏还不如不嫁了。
银杏愤愤不平,“若是我,就和他和离!”
陶然苦笑,只怕柳氏是没有这个胆量的,柳家也不会愿意让女儿和离。
桂园后面的事,陶然是听艾草打听来的。
白尚庭不再提抬小娘的事,柳氏也换了茶,孙氏再没给过柳氏好脸色看,仅此而已。
“小姐猜大郎君要抬的人是谁?”艾草神秘兮兮的问陶然。
陶然怎会知道。
“是大小姐身边的大丫头丹玉!”
这是令陶然没想到的。
白尚庭竟然惦记上自己妹妹的丫头了?说出去大小姐的名声都不会好听。话又说回来,大小姐若是不点头,只怕孙氏也不会提出来。
那么大小姐的态度着实让人琢磨不透。
几日后,柳氏来到墨园。
柳氏见了陶然深施一礼,陶然连忙拉住柳氏,柳氏红着眼圈,“若是没有三妹妹,只怕这个锅我还要背着。叫三妹妹得罪了母亲和郎君,实在是我的错!”
陶然淡淡一笑,“大嫂子说什么呢?就是没有大嫂子的事,大娘子和大哥哥也未必是真心喜欢我,不过是不敢现在动我罢了。若是时机成熟,他们并不会手软。”
柳氏咬着唇,“三妹妹放心,在这白府里,我就是三妹妹亲人了!”
同是被白府算计的人,陶然和柳氏倒有些惺惺相惜。
陶然很感激柳氏,她也实话实说:“我帮大嫂子不过是举手之劳,且是一个从医者的操守所在。大嫂子不必往心里去的。药,向来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从来不是害人的。”
眼看着别人用药来害人,陶然是做不到视而不见的。
“对了,你瞧瞧我,正事都忘了。”柳氏笑笑,“我娘见三妹妹在外面使唤的人都没有,特意给我送来两个人,一个给我,一个给三妹妹。三妹妹放心,这两人都是柳家的家生子。三妹妹要知晓,外面没人走动,打听消息都是极慢的。就比如我,一直傻傻的被人蒙在鼓里还不自知。”
柳氏说着,声音又轻了下去。
陶然不好接这个话,便岔开话,“大嫂子说的人在哪?”
“在外院候着呢,没我的话,他是不敢进来的。”柳氏道,“我家有几个小铺子,都是不大的,我娘叫我将一个铺子送于三妹妹了。”
“不……”
陶然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柳氏打断,“三妹妹别急着拒绝,听我将话说完。三妹妹才回府,不好在外院安插人手。这个陈武在我家管着一个小铺子,说实话,那铺子门面小,一年进项不足百两。铺子里卖的也是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送于妹妹只是为了叫妹妹使唤的人有个名头在,用起来得手些。若不是妹妹与我亲厚,这么小的铺子断是拿不出手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