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良序已经察觉到陆头领的异样,分分合合的缠斗之中,或多或少有了一个专攻方向。
陆头领原本的优势也慢慢转变,打着打着,感觉被步步紧逼了,伍良序的攻守原本就旗鼓相当,如今每隔一个间隙,攻击点便开始往右腿倾斜,陆头领连连失手,一个细微的破绽逐渐被放大,直到越来越失利。
“啊!”
一声尖锐的哀嚎,陆头领的右脚直接招架不住,再加上伍良序紧锣密鼓的攻势,陆头领再也绷不住,转身撤离。
伍良序跟着在房梁顶上窜下跳。
虽说陆头领挂了伤,但人家好歹也是武艺超群,再加上对黑街不像其他府院规矩有序,都是错综复杂的紧凑结构,凭借着地理熟悉程度,三两下就没了影。
回到酒肆里,覃王坐在板凳上吹着小曲。
“你可算是回来了,怎么样?没追上?”
伍良序那是一个脸黑,论武艺,伍良序一直是目中无人的。
“让那小子跑了,我只是对这儿不熟,整的街里乱七八糟的,又脏又臭,房子也像是要垮了的。”
覃王站起身来,拍拍伍良序的肩头。
“走吧,不用管他。”
一路上,穿行的人群,不是破破烂烂就是奇装异服,怪得很。
伍良序一直警惕的看着四周。
覃王看了眼身后绷紧神经的伍良序问道。
“你在干嘛呢?”
“我总感觉不对劲,这里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再加上刚才那家伙跑了,这里每一个地方都太便于隐藏了!”
覃王在前面双手抱胸,昂着头大步向前。
“哈哈哈,别担心,黑街有个规矩,凭本事行走,和你打的陆瘸子,就是这儿的霸头,他本来管黑街的秩序,你把他打败了,估计已经传遍了黑街,现在这些人可惹不起你,你凭本事打赢的陆瘸子,他也不敢再来找你麻烦。”
伍良序听完这话才稍微有所了解,不过依旧保持着戒心。
“你对这儿很熟啊?”
“当然,我常来这儿行走。”
“那你不通知官府来管一管?”
“官府?这么跟你讲吧,每个地方都有他存在的意义,黑街也是,这里是王城的贫民窟,也是各种不法之徒的混迹之地,也是各种情报的交涉之地。明面上京兆尹统管王城,右扶风分管区域和王城以西附近,而这片黑街吃力不讨好,谁都不想管,暗地里他们也在这里收集情报,各种疑案冤情,在这里都可以找到蛛丝马迹。”
伍良序白了覃王一眼。
“你们这些真黑,那他们不知道你是谁么?”
“应该不知道吧,我来这儿每次暗中前来,对了,良序,你不是在章先生身边么,你怎么来这儿了?”
“就是他让我来的。”
“哦?为何?”
“这,你自己回去问他吧,我也不知道。”
湖心的小屋已经点亮了灯火。
章休从衣袖中拿出一展画像,伸展开,泪眼婆娑的看了一会儿,对着北方喃喃自语。
“殿下,休已上路了。”
随后听到湖岸畔的声音传来,又慢慢将画卷裹起。
覃王和伍良序在竹林小径走着走着放缓了脚步。
伍良序也直接,问道。
“你怎么了?怎么到这儿磨磨唧唧的了?”
覃王回头看了一眼伍良序,还好覃王一向礼贤下士,对于这些能人,覃王也不计较尊卑礼教称谓。
“我…可能身体有些不适。”
“身体不舒服,正好吧,这都到了,赶紧进去,你的下人不就在湖畔么,让他们找点儿药来。”
覃王看着伍良序,无奈的摆了摆头。
“唉,你不懂。”
说完就准备转身,却听见。
“殿下,到都到了,不敢面对了?”
说话的方向正是湖心,借着月光,章休正好坐在小屋窗前,看到竹林间。
覃王叹了口气,摆着衣袖往小屋走去。
宁鸿甫看见覃王来了,拉着伍良序往湖畔去。
“我和良序话要说。”
章休和覃王隔着一张小桌席地而坐。
良久不开口。
覃王把玩儿着靠近手边儿的小玩物,一言不发,眉头偶尔跳动,不敢去看章休。
而章休一直望着覃王。
“殿下,章休还坐在这儿呢。”
覃王抬起眉头,看了几眼儿章休,随后支支吾吾的说道。
“章先生,本王,可能辜负了您的厚望?”
“殿下何出此言?”
覃王摇着头,唉声载道。
“原本您让我去朝政之时,主动提及让父皇亲自请木衷复职,可谁曾想,那卫王,卫王竟然也想到了这个,提前给父皇说了,不仅如此,竟然连,连蓬西侯都是他的人。”
覃王气得指着外面,手指不停的抖动。
“然后呢?”
“蓬西侯都成了卫王的人,我决不能让木衷也成为他的人,自然想阻止一番!”
“结果呢?”
说到这儿,覃王声音就矮了半截。
“结果父皇对我动怒,还把我赶了出来。”
说着无奈的摆了摆衣袖,又对着章休说道。
“事已至此,章先生,本王爱惜你们三人的才华本事,如若不弃,还请先生在府为客,当然,章先生原本是抱着辅佐本王立大志的,但今日本王此举,着实令人失望,先生要走,本王也不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