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东阳王是何人?
他可是当今天子最偏爱的子侄!
东阳王的父亲,老东阳王是天子最信任的堂兄弟,曾为天子挡过毒、流过血……老东阳王后来早逝,也与此大有关联……
当今念及与老东阳王的情分,不仅让他唯一的儿子祝准早早地继承了王位,而且还常常把他接到宫内来住……
于是,祝准就成了唯一一个在常住宫内的皇亲。
天子已到中年,名下的皇子也一一长大,便开始不安分起来……
只有祝准还是和从前一样,超然物外,安分守己,和其他皇子一对比,天子看祝准就更顺眼了……
在陈容前世的记忆里,这位东阳王可是个传奇人物……
幼年丧父,常住宫内,在诸位皇子夺嫡之时,他一心侍奉天子,从不沾染实权,最终未被牵连……
若仅仅是这般,祝准的一生还算不上传奇……天子的驾崩,不过是他人生的开始!
新皇上位,急需帮手,身为皇亲,却偏偏置身物外的祝准就这样入了新皇的眼,一步步接手实权,拉开了他权倾两朝,三代恩宠的序幕……
祝准这般权势滔天,却少有地得了善终……他死后,新帝作为他的子侄,不顾重臣反对,坚持为他披麻戴孝三日,以表哀思……
能让天子为之披麻戴孝,纵观整个扬朝,祝准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前世东阳王还未发迹之时,陈容陷于姜府,两人总过也没见过几面……
后来等东阳王发迹之后,陈家落败,陈容心灰意冷,就更不会主动贴上去了……
如今回想起来,陈容心中简直悔恨万分:救母之恩,多好的机会啊,就这么被她白白浪费了……这一世,说什么她都要抓住这个机会:
她和姜衔迟早要分道扬镳,姜衔又是未来的首辅大人,除了陈家之外,她盼望着能再找个强有力的靠山……
东阳王,就是不错的选择!
陈容将所有心思收敛,移开镇纸,将两张画纸卷了起来,收到了背面的抽屉里。
她重新铺开一张信纸,提笔写道:
“东阳太妃亲启:
两年前东郊初见,令仪女扮男装,匆匆离去,不知贵人身份,若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及笄之时,承蒙贵人惠赠,有幸成了肖记的东家,实在是感激不尽。
令仪本应早早登门致谢,但彼时尚小,行为粗鄙,不敢于贵人面前出丑,唯恐丢了侯府颜面,此其罪一;
令仪身为肖记东家,两年来万事不管、毫无作为,至今惭愧不已,迟迟不敢于现身于贵人面前,此其罪二!
近日成亲,忆起这两桩罪,令仪自惭形秽,无地自容,常常半夜惊醒,坐立难安!细细想来,实在是枉读诗书古籍,愧对父母教诲!
令仪将于三月初九申时在东来客设宴赔罪,还请贵人务必赏脸,原谅则个。
肖记,陈令仪留。”
这是一封请罪信,也是一封邀请函。
陈容将信装进信封里,唤了一声:“茜……绛英!”
绛英连忙推门进来了:“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是这样……”
陈容将信封递到了对方手里。
“东阳王府里太妃身边有个袁婶子,请她帮忙将这封信转交给太妃……”
东阳王府……太妃……绛英心中震惊,她不知小姐是怎么和这样的皇亲搭上关系的……
她认识太妃这件事儿,陈容瞒得很紧,除了管钱的茜罗,就连陈容的家人都不清楚。
“……算了,还是你亲自去一趟吧,要不然我不放心。”陈容接着补充了一句。
东阳王府……王府……那可是王府啊!
绛英欣喜若狂,将信件仔细地收到了袖子里,问道:
“那奴婢这就去了?”
陈容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