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子,好听的话我刁大妹也不会说,但是我能向你保证,如果阿妩能嫁到我们刁家,早晚三餐保证有肉,一年四季都能穿上新衣裳,她在娘家过什么样的日子,到婆家依旧过什么样的日子,我会把她当亲闺女疼,绝对不会委屈她。”
刁大妹心心念念就想生个女儿,可惜她子嗣艰难,和霍安成婚好些年才生下儿子刁近冬,之后这些年也再没有身孕过,刁大妹想着,如果她能够再生一个闺女,恐怕也比不上江家阿妩好看招人疼了。
“刁夫人,你的人品我自然是相信的,可阿妩要嫁的,毕竟不是你,希望你能够体谅我这个做父亲的心情,有些话,我必须说在前头。”
如霍凛冬之前所想的那样,这会儿刁大妹再次上门提亲,确实选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
之前江保宗已经让丁婆子扩散了对女儿有利的传言,可只要女儿一日没有定亲,或是定亲的对象比不上林平春,这个弃妇的名号依旧会被冠在女儿头上。
尤其是当林平春功成名就之后,曾经这桩婚事会再次被人提起,到那个时候,舆论的风向恐怕不再是现在这样的了。
江保宗是林平春的老师,这些年在培养他的时候也从不藏私,因此他心里清楚林平春有多聪慧,他的未来,未必止步于秀才。
一旦他找了一个不如林平春的女婿,将来等林平春考上举人,甚至考中进士,谁知道他未来的女婿会不会为了讨好林家,做出折辱他的阿妩的事情来呢?
而霍凛冬就不同了,这个尚未及冠的少年有时连他都看不透,江保宗隐隐觉得,对方在书塾念书的时候还有所保留,只凭学识,对方恐怕在林平春之上。
而且这一次院试,对方和林平春一样都考取了秀才功名,如果真要找出一个能够将林平春压下的女婿,找遍身边所有适合的对象,也就霍凛冬一人了。
再说家世,霍凛冬的父母似乎早逝,所以才会被霍安接到身边照顾,刁大妹和霍安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将来养老恐怕也会跟着刁近冬,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女儿头上还有公婆压着,不过就算刁大妹和霍安选择让外甥霍凛冬养老,他们俩人的人品,江保宗也不需要太过担心。
尤其是在徐寡妇的对比之下,更显得刁大妹为人淳朴,是个宽厚和善的长辈。
“江夫子放心,这次上门也是我那外甥自己要求的,这孩子来到家里这些年,还是头一次主动向我们讨要什么,说明大郎的心里也是喜欢阿妩的,再说了,圆明大师说过阿妩是大郎的小福星,他要是敢对不起阿妩,岂不是要天打雷劈了。”
刁大妹就差拍着胸脯向江保宗保证了:“夫子要是实在不放心,咱们两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大不了你每天上我们家吃饭,日日夜夜盯着我家大郎,看他是不是欺负阿妩了。”
刁大妹就是这样一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她自个儿从小被当男孩子养,丝毫不觉得女人嫁人后娘家人时常上门是什么严重的问题,也不介意嫁到家里来的儿媳妇经常回娘家探望。
尤其江妩的情况和她类似,家里都只有一个女儿,在这种情况下,江妩要是嫁人了,以后江保宗的日子可就孤单寂寞了,刁大妹将心比心,也是愿意让这对父女在女儿嫁人后依旧多多相处的。
不得不说,比起刁大妹之前的任何承诺,还是她刚刚那番话更加触动江保宗。
他不求像刁大妹说的那样日日上门探看,只求隔三差五能够和女儿见上一面,看看她是否快乐就好。
“凛冬那孩子很优秀,但毕竟事关我女儿的终身大事,让我思考几天,三日后,我自会给夫人一个答复。”
这会儿江保宗已经心动了,所谓的三日之约也只是为了拿乔,告诉未来亲家他对女儿的重视罢了,这也是提亲过程中双方心知肚明的潜规则。
“好,那我就等着夫子的回复了。”
刁大妹心情大好,在她看来,这婚事已经有八成把握了。
霍凛冬是跟着刁大妹一块过来的,只是他并没有跟着刁大妹一块进去,而是留在了江家的院子里。
丁婆子这些天总是格外忙碌,不是去那家搓草绳,就是去这家纳鞋底,总之哪里有碎嘴婆子,哪里就有丁婆子的身影,立志将所有不利于她家小阿妩的流言蜚语掐灭。
因此这会儿院子里只剩下霍凛冬,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的江妩两个人。
“兔兔!”
看到霍凛冬的第一眼,江妩下意识地红了眼,小声抽泣着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拿出一团草绳。
那天她将好不容易讨要来的兔兔小心藏着,本想晚上央求丁婆婆做上一碗爆炒兔丁,谁知道白天还好好的小兔子,等到晚上回家的时候莫名其妙不见了,荷包里只剩下一团小草绳。
江妩哪里知道她看见的小兔子其实就是由这一团草绳编织而成的,看到小兔子消失不见后,当即没忍住失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