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莲娜这个名字好奇怪。听说出自一个外表颓废,只有一夜鱼欢的欧洲男人的杰作。意义不知,可能仅仅只是随性,她也从来不曾提起。母亲的真名叫李琳,但是她好像并不喜欢这个名字,她喜欢听别人叫她艾莲娜。一个欧洲男人给一个中国女人冠的一个不伦不类的称呼,如此欢喜,可想她的灵魂是有多孤独。
处理完母亲的后事。生活,该回到它的轨迹。
远远地,校门口,一个穿着花格子纯棉衬衫的男孩。突兀,焦虑,显得六神无主。没有人会对他视而不见,犹如黑夜中绽放斑斓的烟花,可以不喜欢,却难以逃过眼睛的被迫。米可低着头,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下为任何人驻留,哪怕只有一秒。
米可。他喊。带着不安的情绪。众目睽睽,米可难以假装听不到。你还好吗?他跑过来。挡在前面。
快上课了。米可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时候,她不想与任何人讨论任何问题。
吴婧说,她订了位子,放学后我们大家一起出去喝一杯吧?
米可抬起头,看着他。你觉得一个人死了母亲,是值得庆祝的事?话语简短,却是最好的拒绝。像她这样的人,撕裂了伤口,不会靠着酒精和朋友治疗,只有自愈,等待时间和机能让伤口慢慢地自行愈合。
她抬了抬头,教学楼二层始终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她,从她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开始。这是一双没有威胁的眼睛,却带着满满的愤怒和不安。就像孩子看到别人手中的玩具,想要占为己有,却又不敢付诸行动。
回校的第一节课学的是英语。老师是一个自称留过洋的女人,全身上下都散着小女人的气息,衬着那副金丝眼镜。处处想要给我们展示她的学识渊博和高贵。可是在我们看来,她只会刻意的矫揉造作而显得表情空洞。明明骨子里非常尊崇着洋人的那一套,嘴上却刻意要否定。明明戴着虚伪的面具,却常常教导我们生活就应该真实,真实就是要勇敢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