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别扭却是真的,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能把身上这衣裳撕了
赵旭对人的视线极敏感,自然能察觉到梁玥频频落在他身上的眼神,他心情不错地扬了扬唇
曹何那小子总算干了点人事儿。
从来都不干人事的曹副将,这会儿正和同僚一块喝酒呢。
酒至酣处,众人也都放了开了,甚至有几个人跑到宴席中间,抱着个舞女调调笑笑。
众人也都随着起哄,曹何旁边那人醉醺醺地将来奉酒的舞女一揽。
“美人乡、美人乡哈哈,我们将军新得了个美人,我也新得、新得”他含糊地说着,又伸手去拽另一个舞女,左拥右抱,由着舞女给他喂了一杯酒,“新得两个,比我们将军,也、也不差什么了”
他说完,看眼旁边地曹何,扬声大笑,“曹婆子!你说是不是啊?!”
曹何眯眼看了一阵儿,倏地嗤道:“就你怀里这样儿的,再来十个也比不得”
曹何说得毫不客气,那两个舞女倒仍是极具职业素养地笑得温柔,娇娇怯怯地唤了声“军爷”。
正享着齐人之福的那人登时就软了,低头在那舞女脸上亲了一口,“别搭理那婆子,他女人让人给抢了,这会儿啊就看不得别人恩爱,啧咱儿就可怜可怜他,不和他计较”
他说完,立刻就揽着怀里的舞女身形一矮,一个酒碗擦着他的脑门飞过去,在身后砸出一声重响。
“齐人之福”立刻拉着那两个舞女“心啊肝啊宝贝啊”安慰了一通,直把人哄得眉开眼笑,曹何本想骂人,但瞧见这一幕,突然若有所思
这小子,好像还挺会哄女人的
香香软软的美人儿被赶跑,美酒佳肴也被撤下去,自己被迫喝着冷茶、对着曹何这张糙脸。
吕期臭着张脸捧着茶灌了几口,心不在焉地听着曹何的话。
哦哦,要哄女人啊曹何算是找对人了。是哪家个姑娘?还是哪家寡妇啊?
曹何:“≈^”
吕期:“啊?”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曹何:“就是将军新得那美人。”
吕期:!!!
“不干!老子干不了!”
那点零星的酒意就被曹何这话吓了个干净,吕期腾地站起身来,转身就往外走。
只是还没走出去两步,就被人锁着脖子押回来了。
吕期:艹,能打了不起啊?!
“曹长贺!你他娘地给老子放手!你小子皮糙肉厚不怕揍,老子还没活腻歪呢!吃肉的时候不想着兄弟,这破事儿拉着兄弟一块儿下水儿,你这兄弟还想不想做了!!”
曹何见他激动到听不进话去,几次解释都被他的喝骂声压过,脸上神色也转为不耐,最后索性伸手两拳捣在他肚子上。
“呕!”
一刻钟后,吕期脸色蜡黄地捂着自己的肚子,虚弱道:“所以你是说,你不是要我帮你和将军抢女人,是要我帮将军哄女人”
曹何觉得这话哪里怪怪的,但细究下去又没什么不对,那边儿吕期已经自顾自地接下去,“姑娘家嘛总喜欢首饰珠宝、胭脂水粉,将军多送些,这总是没错的”
曹何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将军看上的人,给你看上的似的,随便几件首饰就打发了?那姑娘的家资,都够把咱们这大军白养上个许多年了得是什么样的首饰珠宝能入她的眼?”
拿赵旭撅他的那话撅了别人,曹何登时神清气爽,那边吕期却若有所思。
一家之力养活军队这话怎么有点耳熟?
曹何是前些年赵兴举兵攻徐时的降将,对当年梁家资助初到兖州的赵军一事并不知情。但吕期却是军中老人,对当年的事儿还是有些印象的。
但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把曹何口中的姑娘和梁家联系起来,只感慨了一下将军的眼光,又问:“那姑娘喜欢什么?让将军投其所好在那姑娘喜欢的东西上多花点心思”
“琴。”曹何叹了口气,“那姑娘喜欢弹琴。”
吕期:
他表情空白了一瞬,眼前立刻出现了一张涕泗纵横的老脸。
那是几日前,被将军“请”来的琴师。这人似乎在太原城里有些名气,来的时候一脸傲气但从开始教将军习琴之后,一日比一日精神恍惚。
直到最后那一天,那老先生跟将士要了把斧头,亲手劈了他自个儿那张走哪抱哪儿、连睡觉都要挨着的琴又哭又笑,精神恍惚地跑了出去。
当时场景太过震撼,门口的卫兵都被惊得忘了拦人所幸那日之后,大营之中终于再没了那穿耳魔音。
吕期干咽了几口,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半夜被噪音惊醒的痛苦
“那姑娘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安静些的喜好”
“看书。”在吕期开口之前,曹何已经先一步打断了他,“那姑娘所看的书之多之广,听闻连姚军师都自愧弗如。”
他意思十分明显,在这点上面,自家那个连文书都时常扔给下属处理的将军,还是不要自取其辱的好。
吕期:
他有些艰难地,又开了口,“那姑娘可有亲人在太原城内?比如父兄”
既然投其所好有些困难,那免不了采取些迂回手段。
曹何听他这话,又想到自己最开始想出的“认爹”的主意,颇有些英雄所见略同之感,给了吕期一个欣赏的眼神,解释道:“父兄应当是不在此处但她有个儿子”
原来是个寡妇?
吕期想着,突然生出点不妙地猜测,他缓缓地抬手,放在脖子的高度。
“那位夫人的夫君,可是”他抬手在脖子上横划了一下。
曹何点头。
吕期不觉又咽了口唾沫,好半晌,才干涩道:“可是被将军”
曹何想到那日赵旭一剑捅死刘霸的情景,迟疑着点了点头。
吕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