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家,苏牧远远地望见两个人影,不由地皱起了眉。
门口,十七八岁的少年身材颀长,一身青色长衫,头上别了一只玉簪,颇有几分儒雅气息,带着书卷气。
少年身边,站着一个红衣女子,身段婀娜,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
苏牧清楚,这股韵味是“仙气”,那个红衣女子和徐尧家那位中年男人一样,乃是一位“仙师”!
“苏牧,你终于回来了。”
儒雅少年对着苏牧微微一笑,颇有几分写意风流。
苏牧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更没有开门将两人迎进家门,因为这个身穿青衫的少年,名为顾长歌。
哪怕今日顾长歌换了一身打扮,看起来风流潇洒,一副好脾气的读书人样子,苏牧也不会真的就认为顾长歌是个好人。
苏牧永远不会忘记,十年前那个雨天,顾长歌是怎么将徐尧堵在巷子中殴打,若不是他及时出手,只怕那天徐尧就要被活活打死。
从那以后,哪怕顾长歌表现得再温文尔雅,苏牧也没有对顾长歌放松一丝警惕。
他很清楚,一个七八岁就敢杀人的家伙,骨子里必然充斥着狼性。
一头狼,披了十几年的羊皮,就真的会变成羊了?
天大的笑话!
“苏牧,不准备请我们进去坐坐吗,我身边这位可是名副其实的仙师呢!”
顾长歌笑着说话的时候,嘴角翘起一抹得意。
“家中凌乱,不敢让仙师看了笑话。”苏牧不咸不淡地拒绝。
顾长歌不言不语,身着红衣的女子亦是不动声色,只是不冷不热地瞥了一眼苏牧,其中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鄙夷,像是在说“果然是不开民智的土著,连基本礼数都不懂”。
对此,苏牧装作没看见。
自打爹娘死去,这十几年以来,他受到的眼光,除了怜悯之外,最多的就是鄙夷了。
有些心绪,埋在心底就好。
“既如此,那我也不卖关子了,”顾长歌率先打破僵局,“苏牧,我再过不久,就要随仙师离开神陵岛,今日特意来向你告别,同时送你一份离别礼物。”
说着,书卷气十足的年轻人,双手递出一个古朴木盒。
苏牧看着顾长歌,并未伸手去接。
顾长歌也不在意,大大方方地打开了木盒,取出一本泛黄的册子,却是一本志怪小说。
“我没什么好送你的东西,只听说你喜欢看这些书,便送你一本。”
苏牧仍是没有接过。这十多年来,他和顾长歌谈不上什么交情,顾长歌为什么要送他东西?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他很清楚。
“哎呀,苏牧,长歌好心送你东西,你还端起架子来了?”
此时,苏牧旁边的一家屋子走出个妇人,觉着苏牧有些不知好歹。
“陈姨,您是苏牧的邻居,这本书不然就先放您那儿,苏牧若是想看,那也方便。”
顾长歌转身望向中年妇人,脸上笑容如春风,令得中年妇人笑逐颜开。
“长歌,你是有大出息的人,莫要和苏牧一般见识,苏牧不知道你的好,陈姨我帮苏牧记下了。”
说着,中年妇人接过了那本志怪小说,并且不忘瞪了一眼苏牧,嘴里叨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