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卓亦疏如约来到蒹葭楼,这蒹葭楼是望鱼镇中有名的酒楼,位于猫石边缘,楼后便是周公河。
卓亦疏来到楼前,只见整个蒹葭楼灯火通明,此时虽然已是半夜,但蒹葭楼却丝毫不显冷清,还能隐约听到周公河的水流之声,月光之下,一个男子从蒹葭楼中走了出来,径直到了卓亦疏面前,这男子手持折扇,一身儒气,似是个饱读书生,只见他向卓亦疏行了一礼,旋即说道:“卓公子终于来了,我家主人在此等候多时了。”
卓亦疏轻笑一声,便即跟他进了蒹葭楼。
蒹葭楼共有三层,男子带着卓亦疏直接上了顶层,这里摆有一桌酒菜,正前方有一个屏风,屏风旁站着一个侍女,只是这个侍女低着头,所以看不清她的容貌。
男子将卓亦疏引到桌前坐下,并且说道:“公子稍候,我这就去向主人通报。”
男子转身离去,卓亦疏就等在这里,未过多时,男子去而复返,并且说道:“我家主人来了。”
说完这话,男子便站到屏风前,与那名侍女一左一右分立两侧。
一道苍老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原来这位就是卓亦疏公子。”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屏风后隐约可见一道佝偻的身影慢慢走了出来,必是个年岁极大的老者,卓亦疏心道:原来韩阔等人的主人就是这个老人。
那老者慢慢的坐到了屏风后面,又是说道:“卓公子不在江南,怎么突然来了蜀地。”
卓亦疏闻言心道:这人似乎知道我的底细。
心中如此想着,口中也回道:“久闻蜀中风景秀丽,早就有心来游玩,恰好近日无事,所以就来了。”
那老者咳嗽了两声,又道:“原来是这样,既是如此的话,那我赠与公子一些金银,确保公子玩的痛快,也请公子不要管钱家的事了。”
卓亦疏却道:“实不相瞒,我本也不愿管钱家的事,可我受人之托,所以绝不能食言。”
“刘明义啊。”老者说道:“我听说他前一阵子去了孔雀连城,所以派了韩阔和杨奇宇在路上设伏,想要劫杀他,也免得青城派再来管钱家的事,却不想竟被你给搅和了。”
老者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劫杀青城之人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虽然说卓亦疏的出现坏了事情,但语气中仍是平淡无奇,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卓亦疏说道:“原来那日韩阔和杨奇宇就是设下埋伏要劫杀刘大哥,但是此举实在不够光明磊落,有失大家风范。”
“钱家人背信弃义,骗的许灵儿真心错付,许家堡主因为此事气的大病一场,而青城派明知此事的来龙去脉,却还袒护钱家,如此不明是非,就有大家风范了吗?”
面对老者的喝问,卓亦疏一时间竟答不出话来,实际上他也觉得青城派此事欠妥,钱霖骗人失身,还败坏人家的名声,理应遭到报复,但青城派只因与钱家交好所以一味相助,的确是是非不分,再想想自己也是因为刘明义之故所以在帮钱家,卓亦疏顿时便觉得自己是在与人同流合污,瞬间索然,再不想管这事,于是便道:“阁下所言倒也不错,我也不愿再管此事,但盛翠屏与此事没有任何关系,只要你放了她,我这就离去。”
老者闻言呵呵一笑,又是说道:“原来公子此番前来是为了盛翠屏啊,我见她生的花容月貌,怪不得卓公子肯为她以身犯险。”
卓亦疏回道:“阁下想多了,我只是觉得此事已经牵连了许多无辜之人,盛翠屏也不是非死不可。”
老者却道:“盛翠屏在我手上,要不要她死,我说了算。”
卓亦疏听后眉头一皱,又听老者续道:“这些天因为钱家而死的人不在少数,也不差盛翠屏一个。”
听到这里,卓亦疏便即问道:“这么说的话,阁下是不肯放人了?”
老者咳嗽了几声,并为出言答话,但意思已非常明显了。
卓亦疏见此轻佻一笑,又道:“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
只见卓亦疏突然纵身而动,直奔屏风袭去,屏风后的老者却纹丝不动,待卓亦疏攻到屏风前时,先前的男子突然出手,在空中与卓亦疏对了一招。
卓亦疏去势被阻,便即停下脚步,向那男子问道:“你是何人?”
男子啪的一声打开折扇,一边扇一边笑道:“在下陈非儒。”
这陈非儒也是蜀中的成名人物,乃是流霞派的高手,卓亦疏既不是蜀中之人,也就没听过陈非儒的名声,但刚才只一对招,便知对方内功深厚,实是高手。
卓亦疏轻笑一声,他素喜与高手过招,此时更是战意高昂,就要起身再攻,陈非儒也不敢怠慢,做好了迎击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