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这几日,素溪一直明里暗里的针对沉歌,大多都是言语上的挤兑和嘲讽,青柳偶尔会装模作样地帮沉歌说两句,但大多时候她也由着素溪的性子,毕竟她也不喜欢沉歌。
至于香蕊和连翘,虽也看不惯素溪这样欺负沉歌,但因有些畏惧素溪,故而也不敢说什么。
沉歌活了这几世,重复的经历太多,对于素溪这种有脾气没脑子的小丫头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实际上,三个月后被涮下去的那个人就是素溪,因为她欺负起沉歌来愈发不知道收敛,最后被南芝姑姑分配去做粗使丫头了。
而且后来沉歌也知道,素溪之所以这样,其实是受了青柳的挑拨。青柳比素溪要聪明许多,是她从一开始就在素溪耳边一直说沉歌的坏话,这才让素溪给她当出头鸟使了。
就比如现在,府里因为建学堂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今日南芝姑姑也带着许多人去帮忙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走前南芝姑姑给她们五个小丫头放了半天的假,沉歌吃过了午饭,便想着去洗一下换下来的衣服。
刚洗了不一会儿,素溪抱来了一摞脏衣服丢给沉歌,理所当然道:“你帮我们把这些衣服一起洗了。”
沉歌看了她一眼,低头道:“可是我自己的衣服还没有洗完?”
“那便一起洗了,领口和袖子尤其要洗得仔细些!”说完也不给沉歌回话的机会,便扬着下巴走了。
沉歌望着堆成一小跺的衣服,心中思忖片刻,便拿过来全部浸了水,然后挨个洗了起来。
她洗得极为仔细,一件衣服都要从头到尾搓遍,袖口领子更是要多放些皂粉搓洗。素溪躲在一旁偷看,见她如此老实好欺,心中不由窃喜起来。
可是看着看着就不对劲了:丫洗得也太慢了吧,眼瞅着半个时辰过去了,咋还在那搓袖子呢?要按照这个洗法,那么多衣服她今天晚上也别想洗完了。
素溪倒不是担心衣服的问题,而是担心南芝姑姑回来以后,看到她一个人洗那么多衣服,定然会猜到是有人在为难她了。
素溪越想越害怕,反观沉歌,倒是不紧不慢的,搓完这只袖子,又慢腾腾的拾起了另一只袖子继续搓
天色渐暗,素溪远远瞧见南芝姑姑回来了,而沉歌也终于洗完了一件衣服,正准备去拿另一件的时候,素溪再也忍不住了,冲出去将沉歌推到一边:“你别洗了,我自己洗。”
沉歌假装推让道:“不用的,素溪姐姐,我能洗完的。”
“就你这乌龟爬的速度,你洗到明天也洗不完!”素溪瞪了她一眼,“走开啦!”
“那姐姐你洗,我帮姐姐晾衣服。”说完沉歌先把自己刚才洗干净的那件取出来晾上。
素溪扭头一看,唯一一件洗干净的件衣服居然是沉歌自己的,登时气得她鼻子差点歪掉。
她搜罗来的这些衣服都被沉歌浸了水,不洗也不行。素溪只好简单地揉了几把,便让沉歌一起帮着拧干晾好了。
沉歌还故作惊讶道:“素溪姐姐,原来你是这样洗衣服的?”
素溪黑着一张脸:“闭嘴!”
待衣服挂晾好,素溪带着一肚子的闷火回到房中,却发现此时青柳正和香蕊、银翘学习针线活。
香蕊的父亲生前是裁缝,故而她的针线活要比其她人都出色许多,青柳闲暇时便时常想她讨教。
素溪本就因为洗衣服的事情觉得憋屈,况且这个主意还是青柳帮她出的。可是她自己在外面巴巴盯了沉歌一下午,最后迫不得已把所有衣服都洗了,这些衣服是她们四个人的,可是她们居然谁都没有出去帮忙。
青柳瞧见素溪不高兴地坐在一旁,便停下手中的针线,问她:“怎么了?衣服都洗完了?”青柳还以为是沉歌洗的衣服。
素溪气呼呼地答道:“自是都洗完了,你们明天等着穿便是了!”
青柳见她语气不对,有些奇怪:“是谁惹你不高兴了?沉歌吗?”
这叫素溪怎么回答?虽然她确实恼怒于沉歌没有帮她们洗衣服,可是她更恼怒于自己浪费了一下午的时间,而她们三个居然只顾着讨论针线活,谁都没有想起她来。
“我不想说话!”素溪往床上一躺,背着她们便不再回应了。
青柳本想着再问她几句,但沉歌推门走了进来:“各位姐姐,咱们该吃晚饭了。”
用饭的地方在另一个房间,青柳想叫着素溪一起去,但素溪拒绝了:“我不饿,不想吃!”
素溪的语气不算好,让青柳也有些不高兴了,她索性和香蕊、连翘一起出去了。
素溪更生气了:她说不吃就真的不吃吗?怎么不多劝她几句呢?
偏巧今天因为建学堂的事情,宁王妃体谅下人辛苦,便给她们的饭菜里添了鸡腿。这可是难得一见的荤腥,她们作为下人,偶尔能吃到几片零星的肉就不错了,如今竟有这么大一条鸡腿。只不过每人只能领一条,没有来的,自然是吃不到了。
下人们得了肉吃,自然是高兴的。青柳她们平日里也甚少能吃到,望着鸡腿直咽口水,吃的差点没了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