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远点点头：“也好，下午窦先生要讲解瞬间动词，我先回府读会儿书。”“诶你……”尹明朗试图抗议，白远挑挑眉：“小少爷你还得恢复元气，学习嘛，不急在一时。”

还没等尹明朗骂出口，白远便转动手镯，用回家了。

“嘁，我还不稀罕听呢。”尹明朗狠狠地往嘴里塞了一大把糖豆，这糖甜而不腻，解饿效果一流：“卧槽这糖真好吃……葛伯伯怎么只送了这么一点儿，可惜啊……”

“糖吃多了，小心蛀牙。”

“你管我呢，你……”

这声音苍老而和蔼，尹明朗猛地回头，莫名打了个寒颤——瘦小的玄池大学士正笑眯眯地站在他身后，就好像她一直站在这里，只不过尹明朗刚刚发现罢了。

“玄，玄池奶奶？！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玄池挥手遣退了忙碌的侍女们，虚空中的语素瞬间活跃起来，托举着堆积如山的礼物，一件件飞到远处的库房，客厅立马就恢复了整洁。

“我只是刚到，顺便看看咱们的小少爷康复得怎么样。”玄池步伐缓慢地走到尹明朗身前，伸出手，摸着他的头顶，她的声音和动作都十分温柔，尹明朗突然觉得自己这几天的疲劳都化成了莫大的委屈，他转过头，低声发起牢骚：

“都是你安排好的，这世界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儿？”

“我啊……天下间未知之事太多，我能算准的，不过寥寥。”玄池叹了口气：“我调用至高玄文，苦算数十年，自认为已经了排除一切可控的变量，到底还是让神教青主红主给逃掉了，唉，天意如此啊……”

“红主她……算是个好妖怪吧。”尹明朗毫无底气地替红豆辩解，玄池和蔼笑笑，：“妖族本性诡谲，容易被人利用，你现在认为她本质不坏，三年后可就未必了。”

“玄池奶奶，你，您到底都算到了什么？您还有什么安排啊？”尹明朗浑身发冷，恳求着玄池：“我您还信不过吗？”

玄池摸索着坐到了椅子上：“告诉你，也不过是徒增变量罢了，我这至高玄文可不像命源那么风光，烁儿，你以后就明白了。”

玄池对自己预见到的天意守口如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哪怕只是随口提及，都会搅乱已成的“势”，一切不免又要推倒重来，在双环学院里三位大学士中，她每次使用至高玄文，都不免心力交瘁，多亏命源大学士九年前锁住她的命数，否则她这几年必会因为心智耗竭而死，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尽力替尹明朗铺平以后的路。

“玄池奶奶……”尹明朗眼眶一红，欲言又止，他跑到玄池的身边，靠着她的腿，坐在地上。现在的他，只觉得压力满肩，前路茫茫，自己又要经历怎样的爱恨情仇、生离死别啊？

“烁儿，没事了，都没事了。”玄池抚摸着尹明朗的头：“你还没吃午饭，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