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叔叔,是我错了,不该偷偷溜出军营,求求你,不要罚我好吗?”
他突然身子往下一沉,抱着程咬金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哎呀哎呀,好了!停!不罚你了!你给我起来!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程咬金调整片刻,他转身对着另一位“少年郎”行了一礼,话语间充满敬意说道:
“末将参见公主,不知这几日公主都去哪了?你要是丢了,我老程就算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陛下砍的!”
“程叔叔,我就是觉得军营里太闷了,所以跑出来散散心,然后呢,我就救了他,本想着他无依无靠还能给我做个随从,没想到程叔叔认识他?”
“回公主的话,老臣与这孩子的父亲是多年至交,当年随你父皇起事,这孩子的爹不幸战死,而后他父亲被追封县子,你说他是家中唯一男丁,做好县男就好,本不该来边关,他倒好哭着求着让我带他来,这不没办法,就……”
“哦,原来是这样?程叔叔既然已经找到我和这小子了,那便启程回长安吧。”
“是,末将此次定当尽心竭力守护公主殿下回都。”
公主正了正衣,将银坠子戴在自己的脖子上,朝着店门外走去。
白槿虽然人生地不熟,可是他脸皮厚,他就假装熟门熟路的跟着他们一同走了出去。
公主上了军队阵列最中心的马车,白槿则获得了一匹军马,这对他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挑战。
他好不容易将身子跨在马背上,哪知重心一个不稳,自然是跌落了下去。
“噗通。”
重重地一声坠地声。
程处默忙下马将他扶了上去。
“噗,大哥,你说你马都不会骑还来边关干嘛?这得亏这次的任务是接了公主就回都城,要是让你这身子戍边,我们大唐可真就没有拿的出手的武将咯。”
“哎呦喂,我的屁股。”
“这次你可得牵好缰绳,不然再摔下来,可不仅仅是屁股这么简单了。”
“咻!”
这二人正对着话呢,突然一支箭矢袭来,这是第一支但绝不是最后一支,数百箭矢从车马道边上的草丛呼啸而来。
众将士没有防备有些许中箭身亡,不过程家军毕竟也是精兵,当即冷静下来。
“杀!”
从两侧草丛里传来重重呼喊声。
“誓死保护公主!”
随程将军一声令下,将士们纷纷列阵,架起盾墙,守在公主马车附近,刚架起盾墙,就看到有黑衣蒙面的人从草丛窜出,当即跃起做势就往下砍,随着他的出现,越来越多的黑衣人从草丛里冲了出来,两队人马发生正面交锋。
程咬金左劈右砍,撩开一波又一波的贼人,有敢挑衅他的,都被劈成了两半。
交战了片刻,黑衣蒙面方终是不敌程家军被尽数斩杀于此,战斗一结束,程咬金急忙奔赴公主马车下,单膝盖跪地双手抱拳请罪道:
“让公主受惊了,贼子已尽数斩杀!只要末将在定护公主周全!”
“报告,将军,没有抓到贼人,只有地上的一张张弓,而且依照这弓的做工来看像是突厥人所制。还有,我军此战负伤人数达百人,皆是未有防备时身中箭矢。”
「突厥人?突厥人为何要袭击我大唐公主?他们又是从何得来的消息?」
程咬金作为一员大将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件事的蹊跷,他脑海里在想到底会是谁有这样的手段。
“程叔叔,我听着有好些将士受伤了,不如先找一处安下营帐治疗他们?”
公主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抽回神回答道:
“公主,末将恐怕这些贼子会再次来袭,实在不敢在附近安营帐。”
“程叔叔,我没有这么金贵,都是你们把我想象成公主的样子罢了,这一路同行你该是知道我的武艺的,从边陲最远的县你们把我接来到目前为止我可有遭受什么危险吗?况且这些都是我大唐将士,他们都是为了保护我而受伤,怎可弃他们而去?”
“呃,程兄,战斗停了?”
“昂,停了,大哥,你叫我程兄是怎么回事,叫我处默不就可以了吗?”
白槿将躲在程处默身后的身子探了出来,四下看过没有危险后才敢走出去。正好听见程叔叔与姑娘的对话。
“什么?她是公主?”
“大哥,我们都护送她一路了,你怎么像大梦初醒一样?”
“那她在跟你爹说什么呢?”
“好像在说受伤将士的事,可是此次出来任务急,实在没能顾得上带上药草,只带了千余精兵和些许粮草,这些伤兵受得又是箭伤和刀伤恐怕难以救治。”
“这,我倒是可能有办法,只不过这个取箭头的能耐我是没有。”
“大哥有救助伤员的办法?军中可是没有草药啊,没有草药军医都治不好箭伤。”
“那是你们的医疗水平还不够,所以箭伤才难以治愈。不过我倒是有办法,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管用。军中可有足量的酒?”
“酒嘛……我父亲不让兵士饮酒,不过嘛他肯定偷偷藏着一些,大概有十几坛吧,问这个干嘛?”
“这你就别管了,我有用。”
白槿与程处默刚一对话完,部队就继续往前走了,肯定是公主与程将军商量出了结果。
“主将传令,命部队临河扎营,救治伤员。”
一骑马的传令官行至军末说道。
虽说是临河扎营,却也是不敢离开县道过远,占着一处能看见森林的地便开始安顿起来。
「这公主说来倒也奇怪,一般来说早日回都城才是她的目的,可一旦要救治伤员,返程的时间就得往后延宕,不过,她既要救伤员那我便有机会跟她谈谈条件了。」
白槿心里盘算了好一阵子。
这不,等到大军刚一驻扎完毕,他就请求面见公主。
“公主,白县男说他可以治疗军中受伤甲士,不过他有一个条件,他要与你面谈,他人正在外候着呢。”
“请他来吧。”
白槿在帐外踱步,焦急等待着公主是否答应见他的消息。
“县男这边请。”
白槿撩开军帐门帘,看见了一位妙龄少女的倩影,影子的主人正是先前荒漠客栈救了自己的那位姑娘,现在的她卸下了男装,穿着高雅华贵的宫服,头上戴着正合适的首饰,一头长发被盘起,格外引人注目的是她脖子上的那条坠子。
白槿一眼认出正是先前被她抢去的那一条。
公主缓缓转过身,露出了她的面容。
先前因为打斗激烈,白槿没有好好看过她的容颜,此刻细细打量,他先呆在了原地,看得出了神,而后不自觉地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