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妍也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他的身侧,牵着他的手,任时间悄悄的流走,慢慢带走她父亲心中的痛。这样一个帝王人物,心中埋藏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
“萱妍,先前你在朝堂上说的名字,我没有念错吧?”
“陛下,您没念错,我叫李萱妍,萱草的萱,妍丽的妍。”
“萱?妍?好名字!恰似傲雪而立的寒梅,众芳尽摇落,红梅独萱妍。”
太宗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开口道:
“阿福!替朕拟诏!”
总管阿福快快将墨磨好,着笔圣旨之上。
“诏曰:命礼部择吉日为公主操办敕封大典,封号梅慧。钦此。”
“做父亲的望你如梅花般清傲,又如冰雪般聪慧,还有带着对你母亲梅氏的深深爱恋活在这世上。”
“民女,谢陛下!”
“嗯?”
太宗发出一个严肃的疑问语气然后拼命给阿福使眼色。
“哎呀,梅慧公主,怎么还叫陛下?该改口啦!”
阿福当即悟到太宗的意思,立马提点了李萱妍。
“呃,谢,父……皇!”
“哈哈哈,好!阿福你差两个人带公主去看看她的寝殿,不!你一会儿亲自去!朕现下还有要务,你们都退下吧!”
“是!老奴告退!”
“父皇,女儿告退。”
阿福公公领着公主走在内苑,多的是精细巧妙的艳丽阁楼,楼阁外的院子里植着些梨花兼牡丹,一派清泉涓涓流过,开沟仅许尺,浮动些许青黄落叶,灌入一池碧湖。湖畔石桌石椅就地打成,浑然一体。
一眼还觉新鲜,可道道院墙都是如此只觉味乏空洞。忽的眼前一亮,这处院落着实不同,破旧的院墙,上面还爬着丝丝笼笼的青绿色小植,随风一刮就摇摇摆摆好不可爱,院落里也只有杂草野花,泉水倒是同其他院落别无二致,欢快的流动,只是它汇入的湖水算不得清澈,不仅算不得清澈,上面还浮着些忽高忽低的芦苇,丝絮缠绕,潜身下湖说不定还能摸上几两翠荇香菱,非他院妍斗之色可比,但也只是透露出寥落凄惨之景。
“阿福公公,我就想要这间了。”
李萱妍指着那破破烂烂的宫屋说道。
这突如其来的选择让阿福不知该怎么办,他只是尝试着劝解:
“梅慧公主,你就别打趣咱家了,这屋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住人的样子!要是让陛下知道我给你安排这样的屋子,他非砍了咱家的头不可!”
“你就对父皇说,是我自己选的!”
“公主殿下,陛下才不会相信是您自己选的,就算他相信了,那也免不了责怪我呀!您放过咱家吧!”
“公公,我自幼生活清贫,不喜奢华,那一路上的屋子唯独这间符合我的脾气秉性。”
“这……哎,罢了罢了,大不了咱家认罚便是了,只要梅慧公主开心就好!”
阿福公公带来了一众小太监,开始收拾起院落,稍微视察了一会,他就起身赶往礼部,再看那些小太监刚要拔去墙上的爬山虎。
“哎!别拔那些!这个院子里的东西都别拔!你们都走吧,走吧,我喜欢一个人!这样才清净!”
“这……公主殿下,我们怎么向总管大人交差啊?我们可不敢走,阿福公公责罚可重了!”
“对啊,公主,您别为难我们了!”
“难道我的责罚就不重了吗?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的脾气吧,哼哼哼!”
“是。是……小人这就走!”
“快走吧,走啊。”
走的小太监,拉着另外的小太监轻声说道。
待他们走的七七八八了,李萱妍终于安下心来。
「终于都走了,这宫墙里谁都不可信,我不用谁来帮,也不想依靠谁,我可以靠自己,好了!该干活了!」
李萱妍撸起长长的衣袖,将它好好挽起,然后拿起先前小太监们丢在地上的工具,开始刨起地来,他将那一堆堆的杂草尽数的铲入竹篮……
“公主殿下!您怎么亲自动手啊?您快放下!快放下!让奴婢来就好了!”
听这俏皮的语气就知道是红豆来了。
李萱妍可以赶走任何人,但是唯独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她不知怎的就默默接纳了下来,她既没有要她离开,也没有要她留下,只让她陪着自己一起打理这片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