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浅也算是遭了无妄之灾。然这时候容不得她怂,只能擦了擦手站起来先对陛下行礼请安才应声答道:“我家正妃娘娘身子贵恙并未跟着王爷前来。我是睿王府的侧妃陆氏不知公主有何见教?”
同样是红色骑装,可陆清浅皮肤白皙气质淡然,更兼年长了两岁,甫一站出来就生生压了秋茉儿的风头。在座王公大臣都不由自主的想家中有如此娇妻美眷睿王爷看不上秋茉儿实在情有可原。
秋茉儿公主一时梗住,周围的轻笑声更让她涨红了脸。陆清浅只做不知依旧盯着她看再问一遍:“不知公主有何见教?”
“我要与你比试。”秋茉儿一时血气上冲不管不顾的嚷开了:“你若是输了,就将睿王爷让与我如何?”
“公主此言差矣。睿王爷是一家之主,哪有我一个当妾的用他做许诺的?”陆清浅淡淡道:“再者西陲与中原乃是一家,既是一家就该以和为贵。公主想与我切磋增进感情我自不推辞,可非要比试出个高下伤了和气,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她声线柔和,一席话娓娓道来,陛下都听的连连点头。綦烨昭更觉得面上有光,打圆场道:“启禀父皇儿臣确实无纳妃之意。公主青眼本王心领了,只咱们中原有句话,叫强扭的瓜不甜,公主又何必强人所难?”
他后一句乃是对着秋茉儿说的,眼神真挚语气诚恳,让小公主完全没法再坚持下去。只她心中到底不忿,手一伸指向陆清浅:“那我要和你侧妃切磋,可也是强人所难了?”
“这个”綦烨昭转头看向陆清浅,却见她微笑颔首:“公主殿下若有兴致,咱们切磋亦无妨。”
“那好,我和你比赛骑马!”秋茉儿信心满满道。
陆清浅又笑:“妾虽粗通马术,但肯定比不得公主殿下熟练。您若是非要这样选择,我便只好再添上绣花儿,咱们各赢一场了。”
她这话出口,不少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心里却想这位侧妃是个有趣的人,看似讲理,实则处处噎的秋茉儿说不出话下不来台。
秋茉儿果然又梗住,陆清浅却不会让气氛僵在这儿,乃退一步道:“要我说,咱们既不用骑马,也不用绣花,就这会儿一块儿给陛下献一支舞。若是能分出高下自是不错,若是分不出来,那也是各有千秋却殊途同归,共敬陛下德厚流光赫赫威名。”
她骄傲的仰着头,脸上是从容与镇定。綦烨昭看的心中火热,恨不得将人拉进怀里怜惜。陛下亦赞赏的拍掌:“朕看就依陆氏之言,两位姑娘家跳个舞,挺好。”
音乐声响,秋茉儿再没法反驳,只她心绪不宁,舞姿少不得有些僵硬迟钝。陆清浅却如落入凡尘的仙子,举手投足皆是风韵,飘飘然仿佛随时会羽化登仙。
一曲终毕,陆侧妃行礼退回自己的座位,秋茉儿也灰溜溜的走了。所有人都心满意足,唯有綦烨昭酸溜溜的。他的侧妃这么好,凭什么要让旁的男子看见?哪怕王公大臣们眼中并无亵渎,但那惊艳目光还是堵的他心中发紧。
总算熬到陛下宣布宴会结束,綦烨昭拉着陆清浅回了帐篷,迫不及待的挥退下人,将她摁在了柔软的地毯上。他眼中有危险的红色,轻声哄道:“你不是想在这上头玩儿么?本王陪你玩如何?”
陆清浅没有抗拒,更没有恐惧。她笑着环住綦烨昭的脖颈,将柔软的薄唇贴上来。温柔痴缠的一吻持续了许久,侧妃娘娘眉眼间尽是得意:“王爷是觉得妾做的极好,要奖励我么?”
她媚眼如丝,勾了綦烨昭的魂儿。睿王爷再按耐不住,一边儿撕扯她身上的衣衫,一边儿哑着嗓子道:“好缓缓,让本王赏你可好?”
陆清浅的回答是主动抬手解他的衣扣,灵活十指轻轻巧巧就将綦烨昭的衣袍给脱下来。睿王爷身上一凉,心中越发迫切,竟是“嘶啦”一声,将侧妃娘娘崭新的骑装撕成了碎布片。
陆清浅幽幽叹道:“看来王爷真不怎么善解人衣啊,也不知家中姐妹有多少衣衫毁在了您手里?”
綦烨昭哪还能听得进她说话?他只想用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将这要命的妖精完全征服。陆清浅一开始还配合着他的动作,然几个回合冲击后,只剩下破碎凌乱的告饶。却不知这声音传到睿王爷耳中,是战场进发的擂鼓,让他一腔热血越发勇猛。
咿咿呀呀的唱词儿不知持续了多久,陆清浅连神智都有些模糊。綦烨昭终于停下动作,将身下瘫软的女子紧紧搂在怀里,心中是说不出的满足。
第二天天光大亮,陆清浅懵懂醒来,便看到床柜上摆着一套崭新的玫红色骑装,也不知是綦烨昭从哪儿给寻摸来的。她心情极好的换了衣裳,一边用早膳一边问香橙:“王爷什么时候走的?今儿有什么安排?”
“王爷辰时初就走了,让奴婢不得吵醒了您。”香橙笑道:“这会儿应是陛下在训话,再过一会儿就开始狩猎了。”
“那可别耽搁了,”陆清浅急忙站起来,她对围场狩猎已经期盼良久:“我的箭囊呢?都准备好了么?”
“都好了,护卫也在外头候着了。”金橘无奈的将弓箭取来给她佩戴好:“您只管慢慢去,我们对过流程了,不会让您错过的。”
往年侧妃没少跟着少爷们跑马打猎,也不见她这般开心的像个孩子。金橘只觉得自家主子是越长越回去了,在京中还能稳重些,来到草原之后简直拉都拉不住。
陆清浅做了个鬼脸,跨上自己的枣红马,带着几个侍卫一路飞驰。赶到出发地点时,跟随陛下的大部队已经先走了一步,陆清浅乐得自在,拍马进了林子里。
她倒不是非要打点儿什么猎物,只疯狂迷恋这样天然辽阔的环境。9012年科技再发达,人们却被束缚在了狭小的空间中,极少有机会肆意奔驰。更别说随处可见的兔子狐狸狍子在她那个时代,射杀任何野生动物都是要被丢进监狱的。
陆清浅的准头不错,没一会儿便得了五六只兔子并一只橘黄皮毛的狐狸。她顺着杂乱的马蹄印一路往前,很快便听到前方有叫好扬威之声,也不知是陛下还是哪位大人射中了什么。
她懒得去凑那个热闹,缰绳一扯往别的方向走了,反正有瑞秋的全景地图在,也不会发生迷路之类的乌龙事儿。
“等会儿,这路不对。”瑞秋突然出声警示:“我刚刚往前扫描了一下,这条路和记录中的不一样,被人为改成了通往断崖的方向。”
“人为的?”陆清浅心中一惊:“难不成有什么阴谋?”
“不好说。”瑞秋没有更多数据支撑,没法进行分析:“我建议你先往前走,我会提醒你断崖位置,你看过后再回去,逮着机会与綦烨昭说一声。”
“我是来打猎的,不是来破案的。”陆清浅心中不爽,还是依照瑞秋的指示做了。身后跟着的五六个护卫跟着她走到头,看着前头的断崖亦十分惊讶兼后怕:“这太危险了,稍不注意跑马跑的快一些,只怕就要掉下去。”
“咱们回去吧,最好找到哪位负责这次围猎的大人,让他在路上做个警示。”陆清浅皱眉道。
护卫们齐声应了,与她一块儿拔转马头,只没走出多远,便听到前头嘈杂喧哗声,似有许多人正往这里来。
瑞秋也被吓了一大跳:“哪儿那么多黄蜂!追着皇帝他们往这边过来了,速度还挺快的,可别把你撞飞了。”
“这果然是要出事的节奏吧。”陆清浅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扬声高喝:“前方谁过来了?快快停下,后头是个断崖!”
几名护卫不傻,赶紧与她一块儿大叫。被黄蜂追赶的皇帝陛下一行听到声音便知不妥,然马匹受了惊吓,根本控制不得,依旧一个劲儿往前冲。
綦烨昭听出陆清浅的声音,心中却突然安定,他的侧妃总是有大运气的,说不得这回也能平安度过。脑子里闪过陆清浅所作西陲小札的内容,睿王爷当机立断叫道:“所有人快下马!前方断崖极高,真摔下去恐怕了不得!”
皇帝也是个狠人,第一个弃了马,一侧身从马背上滚落在地。其余人纷纷效仿,少不得有几个运气不好的摔断了胳膊腿儿,但终归性命无忧。
此时陆清浅也已经赶到,见得漫天飞舞的黄蜂,忙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儿递给皇帝身边的侍卫统领:“这是防蚊虫的药膏,对蜂子应是有效的,您赶紧给圣上用了,咱们尽快离开这儿。”
侍卫接过,再看她周身虽有零散黄蜂飞舞,却并无哪只蛰她,便一点儿不犹豫的糊了陛下一脸。皇上这会儿还没喘匀了气,只觉得冰凉凉的膏药敷在患处,立时就没了那般痛楚。他赞许的看一眼陆侧妃,却见小姑娘“毫无体统”的扑在了睿王爷怀里,大约拿自己当个药膏使唤,免了王爷再被蜂子蛰上。
小小一罐药膏,显然不够所有人用的。好在侍卫们训练有素,很快找了易燃的木屑树皮做成火把,将黄蜂燎的不敢近前。前方扑通扑通声不绝于耳,众人心惊肉跳,仿若那些坠崖的马儿就是他们自己听这动静,约莫是粉身碎骨摔成肉泥的情形。
陆清浅看綦烨昭被蛰了满头包,一张俊脸肿的不成样子,心疼的眼泪滴答滴答往下掉,顾不得众人当前,拉着他的手就不肯放开。睿王爷无可奈何,对上小姑娘红红的眼圈和倔强的表情,到底舍不得将人甩开,只能牵着她问:“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今儿起晚了些,到岔路口时听得你们往东去了,想着那边的猎物只怕能被你们扫光,干脆就选了往这边走。谁知走着走着就发现前头是断崖,好悬没摔下去,正打算回头找负责围猎的官员让他做个警示,便听到你们过来的动静,只能大声招呼你们停下。”
她身边跟着的侍卫都是睿王爷的心腹,这事儿极好查证,显见不会作伪。綦烨昭点点头,又状似无意的问她:“你那药膏也是一直随身带着的么?”
“这是咱们阆仙阁的新品啊,”陆清浅无奈的瞟他一眼:“您包裹里我也给备着呢,您回头问问林公公,肯定能找到。”
他俩说话声音虽不大,但站的离圣上不远,皇帝陛下倒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以他的疑心病之重,看到陆清浅出现的瞬间少不得也和綦烨昭一样有些怀疑。然小丫头说的合情合理,想来当真只是兜头撞上了,顺带还救了所有人的性命。
陆清浅面上放松,心中却仍觉得不安,连连戳瑞秋问道:“你再扫描一遍周围环境,是不是还有什么危险?”
“你当真是看多了,有被迫害妄想症吧。”瑞秋一面吐槽,一面将能量场开到最大进行地毯式搜索:“方圆六百米内没有可疑人物,再远我就鞭长莫及了。”
“不,不对,”陆清浅还是觉得浑身发冷,像被恶意的目光盯上。她突然抬头:“不是地上,是树上!”
她话音未落,箭矢的破空声已呼啸传来。侍卫们以身为盾,将皇上护在中央,綦烨昭则一把将陆清浅拉到自己身后,低声喝了句:“躲好。”
陆清浅有些惊讶,更有些感动。然局面容不得他们多想,四面八方飞射而来的箭支几乎形成一张大网,兜头对他们笼罩过来。
御前侍卫们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拼着受伤不闪不避,根据箭矢方向判断出敌人所在的位置,纷纷拉响弓弦奋力反击。皇帝陛下面沉如水,看着身前的忠勇之士一个个倒下,心中已是愤怒到了极致。
这般以伤换伤的拉锯战持续了约半刻钟才结束,然对众人而言,却漫长的仿佛过了一辈子。好在树上埋伏的弓箭手人数不多,到底被侍卫们消灭殆尽,所有人松一口气,再不敢多耽搁,相互扶持着赶紧往回走。
陆清浅和綦烨昭一左一右搀着圣上,饶是皇帝陛下心中盛怒,对他俩的感官却是不错,尤其满意这“儿媳妇”,心里琢磨着回京之后需好好赏赐她一回。
陆清浅一点儿不敢放松,直让瑞秋保持无死角的扫描状态。也亏得她这惊弓之鸟般的谨慎,就在出岔路口时,忽然听见瑞秋小姐的警示:“前头树上有个弓箭手,手里是强弓,他在瞄准了!你快闪开!”
向来镇定的瑞秋喊的几乎破音,陆清浅却突然镇定:“把你的视角共享给我。”
她垂眸,脑海中却是一支长箭直射而来。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陆清浅突然转身,飞扑到陛下身前。
箭矢扎透了她的肩膀,而她用最后的力气,将奔过来的綦烨昭往后一拽,险险躲过射来的第二支箭。眼前所见最后一幕,是睿王爷慌乱的从地上爬起来,不知所措的用手捂她的伤口。
埋伏的弓箭手在被抓之前自戕,看做派应是培养出来的死士。皇帝陛下雷霆震怒,下令让四部立即彻查,在十日之内找出凶手。
皇家围场一时腥风血雨,綦烨昭却被御医的诊断惊呆了:“你说什么?侧妃有孕了?”
“正是。”刘御医点头道:“虽月份还浅,只怕不超过一个月,但确实是有了。可惜侧妃娘娘受了重伤身子虚弱,这一胎只怕”
刘御医是圣上心腹,得陛下特旨让他来照看陆侧妃,却并不需要对綦烨昭多讨好,更不会云山雾罩的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他直言道“射中侧妃的那支箭从肩胛穿过,虽没有中脏腑要害,但上头淬的毒十分厉害。下官能保住娘娘性命已是侥幸,若是三日之内娘娘能退了高热清醒过来,之后便性命无忧。若是三日之后”
他摇了摇头,将未尽之语化作一声叹息。綦烨昭木木的将人送出帐篷,回头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陆清浅,心中竟是五味杂陈。
他自然知道这回因祸得福,陆清浅救驾有功,连带他也被父皇更看重和信任。他更记得自己的打算心中挚爱唯有婉婉,陆清浅能宠,却也只是宠罢了。
可是这会儿,他满脑子的愤恨怒意又是为何?眼中一遍遍回忆当时的情形,胸口像一次一次被撕裂般疼。陆清浅倒下的瞬间,他连魂儿都快飞了,不管不顾的便扑了上去,只想将人好好抱着,如之前一样护在身后,不让她受一点儿伤害。
最后却依旧是她救了他。将他拽开的那一瞬间,陆清浅眼中有后怕和欣慰,直到见他平安无事才闭上眼。綦烨昭狠狠的锤了自己一把,这样的女子,自己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拒绝她,辜负她?
林公公战战兢兢的进来,躬了身小声道:“王爷,陛下请您去御帐议事,您看”
“好。”綦烨昭闭了闭眼,揉着额头站起身来:“你在这儿守着,侧妃有任何情况,都立刻让人告知我。”
皇帝陛下见着一脸憔悴的儿子,心中也有些不得劲儿,难得温情的从御座上走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侧妃是个有福之人,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綦烨昭闷不做声点点头,许久才吸了吸鼻子小声道:“刚刚刘御医说陆侧妃有孕了,只这胎恐怕保不住。她想要孩子许久了,儿臣儿臣也盼着能有个孩儿的”
皇帝想到他膝下空虚,更是对他怜惜几分,故作轻松的勉强安慰道:“你想想父皇我,不也是三十多了才有你大哥?子嗣缘分是注定的,等时候到了,自然就来了。”
綦烨昭“嗯”了一句,打点起精神将话头转到公事上:“这回到底是谁布的杀局?四部首领可查明了么?此人谋划精细,布置层层递进,绝不是个善与之辈。咱们得尽快将人挖出来,免得后患无穷。”
说到这个,陛下脸上立时泛起恼怒:“部族之间还在互相推诿,不过陆统领在暗中探查,已经摸到些头绪。你可知北面的多楼国?是末勒部的三王子与他们勾结,想要置朕于死地,再趁着大祁动乱,瓜分我中原国土。”
“简直岂有此理!”綦烨昭也愤怒了,冷笑连连道:“多楼小国狼子野心,儿臣原为父皇先锋官,将那弹丸之地彻底踏平!”
陛下轻笑点头,对他的态度显然十分满意:“收拾是肯定要收拾的,只不急于一时。可惜这次西巡狩猎没法再继续下去,朕准备过几天便拔营回京。”
这边父子俩气氛和谐的议事不提,睿王爷的帐篷里,神智回笼的陆清浅被瑞秋骂了个狗血淋头,若非有伤在身,只怕得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向来冷静的系统大人难得发飙:“你是脑子有毛病吗!有病就去治不要连累我!挡箭救驾你当是什么好玩的吗?要不是老子每次升级都会提升你的体质,你直接就被毒箭弄死了你懂不懂!”
“我知道错了。”陆清浅撇嘴小声道:“那不是机会难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么”
且她也确实是有信心有底气才这样做。这小半个月跑马射箭让她清楚的感知这具身子被强化后的能耐,在明确“看”到箭矢的飞行轨迹的前提下,避开要害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
哪怕是毒箭也在她的预料之中,只没想到綦烨昭偏要忙中添乱,让她不得不将最后的清醒时间浪费在拉他一把,而不是给自己塞一个解毒药丸上。幸而瑞秋小姐给她打下的底子够,才险险度过这一关。
“算你运气好,正好用了假孕丸,就算有点儿毒素残留,到时流个产也就清了。”瑞秋只觉得头疼,狠狠的威胁道:“你下回要是再敢这样不知轻重,我就先一步弄死你算了。”
“那我现在可以恢复清醒了不?”陆清浅可怜巴巴的申请。
“恢复去干什么?不怕痛死啊?”瑞秋没好气道:“先躺两天,我帮你做个镇痛处理,省得你又要大呼小叫。”
陆清浅在床上躺了两天,终于缓缓睁开了眼。一直守在她床边的两个大丫环喜极而泣,香橙更是不顾规矩的一路小跑,直往御帐去通知綦烨昭这个喜讯。
睿王爷亦只觉得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天知道这两日他吃不香睡不好,恨不得揪着刘御医呆在陆清浅的帐篷里不出去。偶尔打个盹,便梦到小姑娘笑嘻嘻看他的样子。满心欢喜的起来一看,她却依旧无声无息的躺着,让人无端的心疼又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