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做了什么?”
张久久松开了手,目光凶狠的盯着沈陵琪,宛若一只护食的野兽。
“咳,我只是在书房放了一封信,写明了我来这的目的,然后在鬼推磨挂了一个我不取消明天就会发布的任务罢了。”
沈陵琪松了松衣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虽然摸到脖子上的抓痕,但是他依然平静的说。
有钱能使鬼推磨,鬼推磨是江湖最出名的杀手组织,只要你给钱,那就帮你办事,你钱给的够多,就算是刺杀天王老子的单,他们都敢接。
有着他们和沈家的双重保障,沈陵琪不担心爱子心切的张久久会对自己动手。
“如果你待会不去取消了,相信我,你的下场会很狼狈。”张久久看着沈陵琪认真的说。
当年要不是因为那个女人的苦苦哀求,墨家若是在鬼推磨下一个单子,自己还真不一定逃得掉,那可是一群只认钱不讲理的疯子。
“你是在命令我吗?”沈陵琪歪着头看着张久久,“我敬重你是前辈,可是前辈也要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怎么,我好生生的隐居在此,你跑到我面前用我的儿子威胁我还有理了?”张灵灵压抑着怒气说。
“张先生,你还坚持曾经的看法吗?”沈陵琪没有回答而是问道。
“你依然认为只有建立一个统一的国家,才能保证百姓的安危?”
“你依然认为武者和修者永远无法和普通人正常相处?”
“你依然认为三百多年前那些无数付出生命的武者和修者们想要打破的时代是更加幸福的?”
“我,我不知道。”张灵灵的眼睛闪过一丝迷茫。
对于三百多年前的那个时代,二十五岁的张灵灵羡慕且憧憬。
他认为那个时代虽然有三国对峙,虽然有战火纷飞,但是武者和修者是被朝廷控制和管理的。
侠不能以武犯禁,修不能以道乱法,即使有人境界高,实力强也要受到朝廷的约束。
哪里像现在这个时代,一个实力高强的武者就可以霸占一方,一个道行深厚的修者就能鱼肉乡里。
生活在封闭登云城的张灵灵一直觉得,江湖的百姓很苦,他们年年月月都要接受豪强的剥削,时时刻刻都要担心突如其来的抢劫,在水深火热中生活,在艰难绝望中挣扎。
可是真正走出登云城,来到百姓间生活二十年,四十五岁的张灵灵发现,现实的确很糟,但也没那么不好。
武者和修者虽然没有了朝廷的约束,但是依然受着良知和道德的管理。
百姓虽然辛苦,但是只要勤奋劳作,就能解决温饱。那些书中恶贯满盈的大恶人不是没有,但更多的都是侠肝义胆、见义勇为的江湖侠客。
一个老人说,那个时代结束,消除了战乱,他们的祖辈就已经很开心了。
其实张灵灵早已明白,是自己错了,可是他实在没有颜面去见那个对自己爱护有加的老人,也没有胆量去看看那个为自己守寡二十年的女子。
至于那个孩子,张灵灵觉得,像自己这样忘恩负义的父亲对他来说可能只是一个耻辱吧,自己“死”了,才是对他最好的祝福。
“如果你有想法,我可以让你们一家团聚。”沈陵琪冷静的看着泪流满面的张灵灵说。
“不,我不去,我没有脸面见他们,我对不起她。”张灵灵咬着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