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凌霜感觉到身体被一团火焰包围着，灼痛难耐，不由得转过身去，迷迷糊糊中，看到他暴怒的眼神，恐惧从她的眼底一闪而逝，她霍然起身，拉紧轻纱般的衣裳，对着门外唤了一声，“水来！我要侍候将军更衣！”

一夜没有动静，外头的人早就等得心急如焚，又不敢声张。

她们早已经习惯了随时被传唤，被暴打，被乱棍逐出房间，甚至被赐死。将军府的下人，脑袋都只是临时安放在脖子上，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今夜，如此平静，她们甚至听到了死神的脚步声音，没想到，只是倒洗脸水那样简单吗？

东夷武宣不动声色，看着她将水放在桌子上，笨手笨脚的帮他擦脸、擦拭身体，脸上既无慌乱，也无悲喜，连那一丝恐惧也隐藏了下去，仿佛她只是在洗一根萝卜白菜。当她擦拭到他的腋窝，他顿时酥痒难耐，不禁狂笑起来。他笑得那样放肆，那样毫无禁忌，屋里的下人都面面相觑，不敢言语，心里却害怕到了极点。将军平时冷眉冷脸，今日这是怎么了？洗个脸疯成这样，八成是要杀人的节奏！将军一向以杀人为乐！

白雾凌霜盯着他，“将军笑什么？擦拭个身体有这么好笑吗？”

他当即黑了脸，他笑需要理由吗？不过看到她拿着手帕，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他的心随即柔和下来，大笑着披上衣裳出门而去。他心里诧异，这姑娘的脑筋是不是有问题？若是碰上他心情不好，她早就死上十次八次了！

一整天，他思绪有点乱，自以为阅春无数，对付女人绰绰有余，却猜不透她的举动，她的心事！一整天，他像是受到了蛊惑，那团白雾在他的脑海中飘来荡去，不住的飘浮，让他几乎无法集中精神。

他抬起头望着远处，头顶上白云流淌，幻化成形状各异的图案，碧蓝的天空像是一幅绵延不绝的图画，如梦境一般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