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勃在鬼冲来得第一个刹那就被杀死了。

他的死相非常恐怖，肢体更是被分家，在他的身上剩下的只有一只被鲜血染满了的左手。

顾清冲过来，不知怎么，他感觉自己变得非常有力气。

他没有时间怀疑这力量是怎么来得，因为即使他抓住了子弹，也来不及应付下一颗，他只能跑，因为子弹源源不断。

我一定要活下去。

顾清冲入了鬼群中，那里面有柳挽。

那只天字号第一恶鬼。

脚下有些打滑，顾清低头一看，竟是从罗勃身体中流淌出来的鲜血，粘稠，在飞快的速度下变得和水一样，尤其是碎在各地的血肉，极像是水中的弹珠。这仿佛是幻觉，让顾清不敢置信。

黑暗中，那具身体竟只留下了血手。

顾清心中有些恶心，连忙挪开了目光，冲到了柳挽的身边。柳挽看到他很意外，在众鬼的包围下，她仅仅能勉力支撑，她以为顾清早已经死去，像是脚下的罗勃一样。可现在看到他活着，她再也忍不住开心。

在顾清的眼里，柳挽笑了。

笑得极为恐怖，却意外的非常美丽。

“我们快走。”顾清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语气，他连痛都忘记了，是股的活着的信念在一直支撑着他，他说走，却根本动不了脚，因为他不知道向哪里走。

同样的还有柳挽，但她心里更为细腻，只是看着顾清没有说话。

“走啊。”顾清怒吼道。

顾清看向那张小巧玲珑的脸，很快地想好了。

如果自己死，说不定能变成鬼。

但是柳挽死了，就是魂飞魄散了。

周围的鬼意外地没有继续往里迈进，他们眼神中有些忌惮。

顾清又要开口，却发现嘴唇已经被冰凉的食指堵住。

他怎么也张不开，不管是心里，还是嘴上。

“柳挽…”

柳挽摇摇头，眸子短暂恢复了白色。

“小清，你记住，我是欠你的。你不该死。”

“什么意思？”顾清发现自己能说话了，但他说出的话，却令他心疼，他不理解这种情绪从何而来。

柳挽笑笑没有说话，掰起了指头，食指错在拇指上。顾清发现，那两个指头上的指甲正慢慢变成了红色，就像玉充满了鲜血。

“你要干什么？”顾清握住了柳挽的手喝道。

“不干什么，让你活下去罢了。”

声音极为浅淡，也极为不像是她，仿佛像是一个人，一个熟悉的人。顾清想道，一时戛然。

青面獠牙之鬼见此情形，面相更为恐怖，一时如潮浪般袭来。像是柳挽的行动惹得他们发狂...

就在此时，一声朗喝从天边传来：

“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