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士撇头,说:“你来得正好。电话已经接通,我们要马上去死者家里。”
“老人家同意了?”司马玦不敢置信道。
陈道士点头,没什么意外。
在他的世界里,也许生死只是生活中的一环。顾清歪头想道。起身和陈道士准备离开。
“慢着,等我一会。我也跟着你们去。”司马玦在后面喊道。
……
……
这是一所简陋的居民房,屋顶有天台不过没有围栏,如果有人要跳楼的话会轻而易举。老旧,破烂,这是整所楼给顾清的概念,所幸,它的路不至于那么难走。
天气有些压抑,他觉得这一行应该尽快结束。
敲门(黄色铁门)
猫眼中的白色被黑色填充(拿起证件,面露微笑。)
顾清发现只有自己略显尴尬,是个陪衬。不过无关大雅,毕竟自己命悬一线。有许多事情自己也无从插手,虽说这么多年见了很多鬼,但见鬼除了培养胆子之外也就没有什么用了。
“为人要知深浅。”这是他以前刚出大学进入公司被教育的第一句话。
门开了,两位头发素白的老人眼角红润。
“进来吧,进来吧,不用拖鞋。”死者的年迈父亲说道,引三人进了屋子。
然而这场谈话的开始却是多数人无法接受的事实。
您的孩子死了。
老人红了眼眶,憋起了嘴,强行止住:“人都会死,可我想到小晨会早了我一步。要是让我这个糟老头子代替他去死该有多好。”
陈道士叹了口气:“叔叔你的心情我理解。”
“你理解什么,你生过孩子吗?”一旁的老太太心里不舒坦。
陈道士愕然,说到一半的话不知该如何继续了。
看着这两位老人哭泣的模样,顾清心中像是有装着佐料的瓶子被打翻一样,一时滋味百态。他想起了自己那远在天边的父亲母亲。至从出生就未见过几面,虽好过孤儿院长大。但他现在觉得感到了老人对自己孩子的爱。
非常特殊,也非常让顾清感动。
“老人家,虽然我没生过孩子,我也还年轻。但是我也懂得你们的心情,我也像你们一样常常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但是事实告诉我们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应该乘着他们的生活继续往下走去。”顾清说到这里,看了眼已经将目光看向自己的两位老人继续说道:“其实我的父亲母亲在我3岁那年就出车祸…去世了。”
两位老人有些伤感地看着顾清:“可怜啊,我们都是可怜人。”
“如果人死不能复生。”顾清坚定地看着二位老人:“那我们应该要他们能让他们在生前担心的人不再被担心,这样他们也会没什么牵挂的去投胎了。”
在房间里有很多照片,每张照片都不缺少海大富,他拍照的姿势几乎一样,连同非常灿烂的笑容。这告诉顾清,海大富生前是位非常的孝顺的儿子,因为,孝顺的人承受再多的压力也不会在该拿出笑容的时候露出别的表情。
女警察司马玦默默看着顾清,虽然无法体会,但也不免心中稍许的带入。不管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黑发人送白发人,结果都是天人两隔,留在人间的余剩伤心。
两位老人闻言戚戚,却也立马换上了坚定,泪水无法冲刷两个经历数十年生活的老人:“你说的对,我们要好好活着,不能再拖累他了,让他能好走……”
顾清放开了握着手机的手,从司马玦那里拿过档案,递给老人:“让他体面的走吧…。”
老人含泪签字。
字有些颤抖,成了草书。
司马玦从顾清的手里拿回来,却发现去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去的时候冷,回来的时候热。
就在她以为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陈道士的声音:“叔,其实,我怀疑……你儿子不是精神病发作,他死得也……”
“你胡说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乱说。”陈道士两次发言,两次被打断,不过这回打断他的是坐在后面一言不发的司马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