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祝思侬走远,祝子璇随即对着不远处的下人挥了挥手。
“主子!”那下人恭敬上前,等候吩咐。
“方才祝贵妃的话你听见了?”祝子璇眯了眯眼,眸中闪过一抹狠戾。
“主子的意思是,将那荀芷……”那下人用手在脖子间划了划,做了个杀人的动作。
祝子璇不置可否:“这个女人是姐姐的威胁,杀了她,方可稳固姐姐在后宫的地位。”
后宫荣宠,直接关系到前朝朝臣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太师府想要长久不衰,就必须要保祝思侬坐上皇后之位。
那下人点了点头:“主子放心,小的这就去办。”说罢,那下人便悄悄退了下去,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
夜晚,已经过了申时。
一处宽敞的院子里灯火通明,英俊的男子犹若神明一般坐于挂满灯笼的院落中央,手中提了一壶酒,身下是一个朱漆镶金的摇椅。
“回首高楼闻笑语,倚栏红袖卷轻纱……”男子反复低声呢喃,脸上时不时划过一抹萧瑟的苦笑。
男子椅子周围跪了一地的下人,这群下人们皆一脸诧异,主子今儿这是吃错了什么药?
一回来就喝酒,口中还魔怔了一般始终念着这样一段诗句。
这段诗句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从先太后薨世,主子在先太后灵堂前喝醉酒回来之后,身子一直不好,大夫吩咐过不能过分饮酒,如今不要命似的疯狂饮酒,不管下人们怎么劝都劝不住,这可怎么是好?
众人皆不知所措地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殷尘。
殷尘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也不知道主子这是抽的什么风,不过那诗句他倒是知晓一二。
当时荀芷念这诗句的时候,殷尘刚好在场,众人都在注意着灵位前的皇上和荀芷姑娘,唯独他特意看了一眼自家主子,主子那表情可真不是一般的恐怖。
不管怎样,殷尘可以确定的一点,便是主子抽风八成和荀芷有关。
殷尘在众多下人们求救似的眼神之中,终于鼓起勇气走到了景瑢身边:“主子……不如趁着今儿月色不错,咱们寻个时机与荀姑娘见上一面,如何?”
“荀姑娘?”景瑢仰首将酒壶中的酒水往口中倒了个一干二净,然后淡淡问了一句,“你说荀萱?”
殷尘一愣,心想主子还真是喝醉了,荀萱不是先太后的芳名么?先太后人都不在了。
“主子,您醉了,奴才说的荀姑娘,自然是指太后妹妹荀芷了。”殷尘道。
“不……不见!”景瑢将空酒壶甩手一扔,似有些恼怒地砸在了地上,“除了荀萱,我谁都不见!让这群人通通滚下去!滚下去!”
殷尘看着主子这副烂醉如泥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对着下人们道了一句:“你们所有人先下去吧!”
众人应声离去,殷尘又转头关切地对景瑢说道:“主子,小的也先下去了,有事儿您唤小的便是。”
景瑢闭着眼睛未说话,将头搁在椅子上,面无表情。
殷尘见主子不搭理他,便也未多说什么,转身下去。
眼见殷尘快要走远,景瑢却蓦然睁开了双眼,语气冰冷的说道:“殷尘!”
殷尘闻声转身看向景瑢:“主子有何吩咐?”
景瑢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语气淡淡道:“去将荀芷请来!”
殷尘眸子一闪,随即应下声来:“是,小的这就去办!”
……
由于晌午午膳的不欢而散,晚膳安府的女眷们便各自在屋里用的。
荀萱用完晚膳便去了隔壁的小佛堂,想为兄长念佛经超度一下,以表心中愧疚。
四周很是安静,唯有小佛堂内的木鱼声不停地响着,荀萱事先屏退了曲幽和磬音,就是想独自静一静。
只是她没想到有人居然这样心急,居然赶在先太后冥寿这日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动手。
门外琐屑的脚步声轻轻穿透空气,悄悄传到了荀萱的耳中。
荀萱闻声睁眼,起身躲到了佛像后面。
她刚挪开位子,原本跪着的位置便恍然窜出来几根银针,“蹭蹭蹭”钉在了桌板上。
荀萱眯了眯眼,心中打了个寒颤,这是要取她的性命,这手段可不像是柳氏母女俩能做出来的,会是谁?
荀萱还来不及多想,门便被“哐当”撞开了,门外闯进来几个黑衣人。
荀萱瞧着这群人杀气腾腾,便知大事不妙,立刻转身朝着小佛堂后门跑去。
那几个黑衣人闻声连忙跟着步子追了上来,其中一人下手十分狠毒,一挥匕首直接朝着荀萱身上刺来。
好在荀萱出身将门,虽然武艺不精,但好歹有些底子傍身,身子敏捷地朝旁一闪,那人便落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