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景瑢正躺在房里的榻上闭目眼神,听见殷尘这吵闹声,不由得心情烦躁。
殷尘前脚刚跨入房门内,后脚便被景瑢一个闪身从榻上冲下来,一脚给踹飞了出去。
“这什么东西?”景瑢顺手从殷尘手中接过食盒,满脸不屑地问了一句。
“这是……桂花酥!”殷尘摸着屁股,可怜兮兮地从地上爬起来。
“你做的桂花酥?这能吃吗?”
景瑢转身朝里走,正要将那食盒扔出去,却听见殷尘急声道:“这是荀芷姑娘让我送过来的。”
“你说什么?”景瑢手中的动作进行到一半,忽而愣住了,满脸见了鬼的表情,“那个死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不会是想着毒死我吧?”
殷尘揉着屁股一拐一拐地走上前来:“王爷你怎么这么想人家荀姑娘?那磬音说了,这是荀芷姑娘为了报答您,特地亲自下厨做的!”
“是吗?”今日曜石般的眸子微微闪烁了一下,面上一闪而过一抹笑意,随即将那食盒搁到了桌上,在桌边坐了下来,打开食盒,捻了一块糕点优哉游哉地品尝了起来。
“王爷?王爷?味道如何?这荀小姐的手艺怎么样?”殷尘一脸好奇地凑上来,瞧着景瑢那手中的美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景瑢勾唇笑了笑:“不错!这丫头厨艺跟她姐一样好!”
殷尘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食盒中的糕点:“王爷,能不能赏我一口尝尝?”
“你想得美!”景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后从手中的糕点中轻轻撅了指甲盖般的一小块,恩赐似的搁到了殷尘掌心,“那……赏你的,看在你替我将它取来的份上!”
“王爷……您这拆桥过河啊!”殷尘苦闷地抱怨,将那一小块糕点扔进了嘴巴咀嚼了半天,太少了,连个味儿都没尝出来。
景瑢见殷尘那一脸不甘心的神情,轻笑了一声,随即从兜里取了一张银票,递了过去:“本王赏你一千两白银,一品斋里山珍海味随你挑,反正这盒东西你想都别想!”
说着,他起身直接将食盒提进了里屋,再也不让殷尘“染指”。
……
寒云居内,荀萱手中拿了个剪子,站在一棵花盆前修剪着枯枝,耳边听着磬音从殷尘那儿听来的趣事。
“他当真这般说?”荀萱俏脸微微一红,面上不由得划过一抹羞涩。
“殷尘亲口同我说的,王爷将你送去的糕点宝贝似的,不准任何人动,想来绝不会有假。这王爷心中定是惦记着小姐的!”磬音笑着说道。
荀萱动作顿了顿,语气平静,眼底却掩不住一丝慌乱:“兴许……是他喜欢吃。”
“王爷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又岂会对区区一盘糕点视若珍宝?”磬音又道。
荀萱娇嗔地望向磬音,故作气恼道:“好啊!你这小婢女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笑话起主子的厨艺了!”
磬音一听立刻住了嘴不再胡扯:“小姐可莫拿这话堵我,你明知磬音不是这意思!”
荀萱垂了垂眸子,嘴角掠过一抹轻轻的欢笑,随即又正色道:“说起来,扶柳居里的那位,情况如何了?”
磬音见荀萱说正事,自然也不再打趣,立刻说道:“说是老夫人做主,将她永远关在扶柳居内,此生不得出!”
荀萱丢下手中剪子,掸了掸手中的灰尘,起身道:“走,咱们去瞧瞧!”
“小姐……为何要去见她?”磬音不解地问道。
“有些话,终究是要当面说清楚,我才放心!”荀萱抿了抿唇,眼底掠过一抹阴冷,抬脚朝着院门外走去。
……
扶柳居内,一片凋败,除了守门的两个下人,其余人皆被撤走了。
荀萱命人开了门,进了屋子,便瞧见安奕馨闭着双目,一脸平静地靠在桌案旁,似在假寐。
“三妹妹何必装腔作势,已经到了这番地步,还想着糊弄谁?”荀萱沉声道。
安奕馨眉宇微微动了动,双眸猛然睁开,眼中似闪过一丝阴冷。
“表妹来看我了?真是教我受宠若惊哪!”安奕馨平静地捻着衣袂,做足了大家闺秀的派头。
“都到了这种时候,三表姐还在妄想什么?”荀萱抬步径直走上前去,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你怎知我路到了尽头?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还未到那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不是吗?”安奕馨抬眸骄傲地望着荀萱,眼中全无败者的狼狈。
“事到如今,三表姐还不认输?”荀萱笑着摇了摇头,“好,那我便让三表姐输的心服口服!”
安奕馨眉头一蹙:“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