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麓渝听了,稍微有些气愤:“话可不能乱说,她好端端一妖怎么是鬼呢?”
引渡人目不斜视,继续摆杆:“大人,虽然我这般说实在是有些不好。不过,讲真我是真的没有骗人。重造之身看起来逼真,不过制造者要花上全部的灵力去灌注才能筹成这样无异样的灵体。代价自然也是大的,少则消耗全部灵力,大则伤神伤身,更可能以命换命。”
“为什么我们在那山上看见了另一个她?”贾麓渝目瞪着他道。
引渡人停下了,斜视看向引界山:“那山中可无一物是真的,至多是看见了人心处至害怕见到之物。”
“谁?”
引渡人扬了扬马尾,侧身看着贾麓渝:“其中一人,执念最深的。”
“不过……也可能是她自己是吗?”阎玉玺问道。
引渡人颔首:“那是可能,她不记得,就不代表那段回忆不存在。要是唤醒了,会吞噬掉她现在的灵体,继而取代。”
白谷庆拉扯着贾麓渝,也只是沉默不语。引渡人又回道:“此是去冥界,若你去找生死簿,兴许有你的名字。但,至于上面那人是谁可就说不准了。”
可能是现在的白谷庆,也可能是引界山上那人。
“这种四处游走的魂魄,寄生于灵体中,也能上得了引渡的船吗?”
“可以,不过我只认为她还不是怨鬼,身世迷离,前去阎王殿求个明白。”
贾麓渝叹了口气,瞥了一眼白谷庆,料想你竟不是只兔妖。
不过想到白谷庆死了,她不免有些难过。自己一开始认识她时,她是真真正正的兔妖,连人形都未有化的那种。但那时灵力很虚弱,就像是快焉了那种。而且,身上似乎还有伤痕,到现在还有。那时,她便想这种灵力弱,而且受了伤的妖怪一定是活不久了。于是,找了个借口,让姝锦呆到自己身边。
那扁舟实在是划得慢,因为引渡人并没有摆动竹竿。贾麓渝便上前问道:“你为什么还不划?”
“阎王大人。”
阎玉玺抬头看了他一眼:“何事?”
“我七七八八算是地府的人,但也算是两界之间,也算是这里掌管者。所以……”
“这不算是我的地盘,你想这么说?”
引渡人笑了声:“大人言重,这一条冥河都算是阎王大人的。我只是想说,这知道路的人只有我一个,所以带去哪里应该是我说的算吧?”
“这没下雨吧?”贾麓渝问道。
引渡人道:“是没有,马上便下了。”
贾麓渝往后退了一步,挥去一道灵力,引渡人侧身躲过。贾麓渝见机挑去引渡人的笠帽,笠帽掉落在了水中,继而被吞噬。一张温润却令人生畏的脸浮现,贾麓渝道:“果真是你,吴韫。”
“你可没有告诉我们你是这的引渡人。”
“确实,要是早说的话,可就不好玩了。”
空中突然冒下了雨,一切都被浸染。白谷庆本来就是湿漉漉的,这下雨水又渗透了她的发丝,显得有些狼狈了点。吴韫并没有去在意她,而是看了下贾麓渝:“看起来,这位大人并没有什么事情。”
“过奖过奖,要不然怎么骗得了你呢?不过,你已经不耐烦了,既然沉不住气自己冒出来了。”
贾麓渝蹲下看了一眼白谷庆,白谷庆惶然地看向贾麓渝,就像在引界山上那长得与她相像的女子。白谷庆突然有些怅然若失,贾麓渝打算让她睡去,正欲伸手抚上额头。白谷庆紧紧握住了贾麓渝的手,冷声道:“还是别了麓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应该跟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