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云见老乞丐消失不见,似气力瞬间抽干,双腿一软,便栽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李青云才慢慢舒缓过来,只觉浑身筋骨炸裂般疼痛,双手痛的难以忍受,李青云缓了半天,这才咬牙起身,腹中一股饥饿感涌上心头,想起老乞丐扔下的纸袋,急忙去寻了过来。
一打开纸袋,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纸袋里装了一块大约五六斤重的生牛肉,望着布满血丝的牛肉,李青云恶心反胃,奈何腹中饥饿,咬了咬牙,抱起生牛肉撕啃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老乞丐站在李青云身后,坏笑着望着李青云,戏谑道:“傻小子,你就不知道生火烤一烤。”
李青云闻言,尴尬的放下了手里的牛肉,一脸无奈的望着老乞丐。
老乞丐背着手,摇了摇头,纵身一跃,平躺在树枝上,打起了盹。
李青云苦涩无奈,浑身筋骨疼痛不堪,也顾不得生火,将生牛肉吃了个干净,倒头就睡。
翌日,李青云缓缓睁开迷朦的双眼,昨日的疲倦一扫而光,手掌竟恢复如初,心里暗喜道:“这莫不是那血灵芝的灵效,”扭头瞥了一眼,只见老乞丐鼾声如雷,淡淡一笑,便起身开始虐树。
老乞丐还在梦香中,突闻耳边传来阵阵呼喝声,连忙起身,循声望去,心里暗暗惊奇,喃喃道:“怎么可能,这小子身体……不对,按理说,昨日如此摧残身体,今日应该痛的受不了,才对,可如今看来似乎恢复正常了,真是怪胎。”
老乞丐越想越惊奇,跳下树来,径直走了过去,见眼前一幕,更是惊讶,李青云挥拳速度,出拳力量,与昨日相比天壤之别,更奇怪的他的双拳连伤痕都没有。
老乞丐左思右想,就是想不明白,摇头苦笑,突然想起一事,混浊的眸子里绽放着兴奋的光芒。
李青云全神贯注,体会着每一次的出拳,每一次都让他受益非浅,这让他惊喜不已。
说也奇怪,老乞丐既不教授拳法,也不传授功法,仅仅是让李青云以拳击树,一连数日,皆是如此。
李青云心急如焚,着急难耐,忍不住询问道:“师傅,不知何时教我拳法。”
“怎么,忍不住了!”老乞丐灌了一口酒,眼神微眯,扭头道:“忍不住了,可以离开。”
李青云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的瞪着他,也不争辩,起身又开始了虐树。
从一开始需要几百拳才可以轰碎一棵树干,直到如今,仅一拳便可轻易将树干拦腰震断,这一切,老乞丐全都看在眼里。
老乞丐看着李青云,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起身喝道:“小子,过来。”
李青云闻言,面露喜色,疾跑过来,恭敬的施了一礼:“师傅唤徒儿所为何事。”
老乞丐很是受用,笑骂道:“你不是想要学拳法嘛,今日我便教你。”
李青云顺口询问道:“这拳法叫什么?”
老乞丐突然一声中气十足的冷喝:“无名无姓,乃我自创一派,看好了。”
说完,老乞丐气势陡变,整个人浑身散发着冰冷凌厉的杀意,给人带来无穷的压迫感,一拳一式,皆是霸道威猛,招招势大力沉,杀意磅礴。
老乞丐一连打出百余招,脚下早已经一片狼藉,方圆一里内的树干皆是碎成粉末,惊的李青云心头乱颤。
打完这套拳,老乞丐收拳立于原地,气息恢复,扭头望着李青云,喝道:“小子,记住了吗?”
老乞丐本想趁机奚落一番,谁料李青云闭眼沉思片刻,张口答道:“全记住了。”
说完,李青云大喝一声,将脑海里的招式一一打了出来。
老乞丐看的瞠目结舌,越发惊奇,表情由开始的不屑,变成了惊讶,最后脸色阴沉的可怕,感受到李青云那一股接着一股的杀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多少年了,老乞丐再也没有感受到这种滔天的杀气,似乎一瞬间,老乞丐重回了十几年前的那一日。
十几年前,羽化仙山顶,九州各大江湖门派齐聚一堂,那个时候的老乞丐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凭借这一套霸气无双的拳法,大开大合,血战中原门派三大高手,一拳将一人半截身躯砸陷地面,重伤其余二人,引得九州江湖高手惊呼:“天下无拳也!”
最终,老乞丐凭借赤手空拳,平地入圣,立九州十大高手之一。
谁料,一拳得名,天下惊叹,却再无佳人相伴,那少年心如死灰,悲痛之下,丢掉天下第一拳的名号,归隐山林,以酒浇愁,自此,天下再无九州第一拳,却多了一个酒中仙!
老乞丐望着李青云,恍惚看到了自己年轻的影子,混浊的眼眸瞬间湿润,一连串的泪水沿着一条条皱纹,流淌下来,长叹连连。
李青云完全打完这一套拳法,径直走至老乞丐面前,施礼道:“师傅,徒儿……”
老乞丐摆手打断了李青云,叹道:“你天资聪慧,习武一日千里,实乃天纵之才,这套近身拳术不过防身之术,记住,很多东西比这重要的多,且行且珍惜,日后行走江湖,莫提起老夫,你我师徒情分自今日起已尽,你走吧!”
李青云闻言欲要询问缘由,但见老乞丐心意已决,也不言语,神色忽然变得恭敬,双膝跪地,头几乎都要碰到地上。
老乞丐慢慢转身,消失在了远处。
李青云起身,望着老乞丐消失的方向,眼神愈发坚定,暗暗道:“师傅,我若功成名就,必当侍奉您颐养天年。”
在此地已耽误过多时辰,李青云返回酒馆,骑马继续向北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