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周和以那厮与长公主谈了什么,周和以走后长公主便特特命人唤长安过去。沉默许久后郑重告知长安她与周和以的亲事就此定下了。往后若非特殊情况不会再有变动。之前所说的另有打算,此时怕是都不适用了。
长安沉默许久有心问缘由长公主却不多说只叫长安安了心。
从长公主的屋出来长安就在琢磨,周和以该不是将他半夜爬了她的榻这事儿给大喇喇地说出来了吧?周和以应该不敢的。毕竟他若真说出什么来以长公主的暴脾气,那厮决不能毫发无伤地走出景庭院。
琢磨几天没琢磨出来长安便将这事儿放到一边去。左右她不讨厌周和以这个人,毕竟才貌如此出色兼之整个京城的贵族子弟中就没有比周和以更洁身自好的人。只要不奢望从他身上获得爱意嫁给他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长安想的明白,接受得也坦然。
这边亲事才定下来宫里立即就有了动作。本该在十八岁生辰之后分府出宫,周和以提前就被明惠帝赐府封了王分出宫去。封号虽还是溧阳王,府邸却从东边的杏花巷子变成长公主府所在巷子的后面。离公主府只有半刻钟路程。
长安起先没注意到这些,听长公主说起这事儿才恍然间有股心口一凉的错觉。
事实上,自从挤掉姜怡宁成了郡主之后,她已然许久没考虑过剧情的事儿。如今听长公主说起长安才惊觉自己有多懈怠。安逸的日子过久了,她都没了危机感。勉强回想被忘到爪哇国去的剧情,她又才想起来,此时剧情还没开始。
正当长安没有紧迫感,自觉还能再苟一段时日之时,就收到了来自司马府的请帖。
请帖上簪花小楷洋洋洒洒写了一堆。大意是那日在闹市,多亏了长安当机立断让司马家马车先行。司马娇娇的病症才得到了及时救治,如今身子没有大碍。司马家为此置办了一场宴席,特请长安及公主府的怡宁姑娘前来做客。
请帖平摊到桌上,长安摸着下巴就想起姜怡宁给她说过的话。
其实原中,司马娇娇这个表姑娘是个什么性子,长安站在上帝视角看得比姜怡宁本人还要清楚。这位姑娘虽说身子娇弱,性子却十足的冷酷。不高兴了,张口就能要人性命。问题是司马家的男人闭着眼惯,丝毫不觉得姑娘家如此狠辣有错。
姜怡宁这般被女主光环笼罩都在这司马姑娘手上吃了几次大亏,长安就有些怵她。
但是这道谢的帖子写得殷切,姜家又与十九皇子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她作为未来溧阳王妃,若不去,未免显得不近人情。
捏了捏眉头,长安有些犯难。
总觉得去了没好事
这边长安在寻思,司马府中,司马娇娇在得知周和以跟长安的亲事已经敲定下来,噼里啪啦地就砸了一屋子的瓷器玉器。
她虽身子不大好,自小到大的脾气却不小。
屋里下人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司马家几个兄弟都在哄:“娇娇别气了。那什么劳什子的朝阳郡主,听说就是个乡野找回来的泥腿子!你表兄那般风光霁月的人,天仙都不放眼里,又怎么可能瞧得上个乡下村姑?便是真应了两家的亲事,娶回去定然也是摆设。你身子本就不好,何必为了个泥腿子气坏了自个儿?”
“可不是?娇娇气不得,气不得啊!”
司马家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身子还不好,“你表兄不是答应了明儿来看你?不若叫尤娘来,给你好好说一说这几年京城的时兴?不是前儿还念叨着京城时兴与北疆不同?”
司马娇娇一生起气胸口生疼,小脸涨红发紫,气儿都喘不上来。
那副憋气憋得要厥过去的样子,吓得司马家几个兄弟恨不得替她把气儿喘上来。一个个都不敢靠太近,生怕把司马娇娇给憋出个好歹。
司马娇娇捂着胸口哭了好一会儿,歪在榻上就起不来身。
司马家的下人大叫着唤大夫,慌慌张张地拿了牌子去宫里请太医。
司马家一阵人仰马翻,长安这边纠结了许久,还是决定去。
她既然定了周和以,那么该承担的必然要承担,周和以的正经外祖家便是怎么也避不开的。司马娇娇虽难缠,但早面对晚面对都要面对。况且司马娇娇便是再跋扈,头一回见面,总不可能给她难看,司马家的人也会拦一拦的。她姜长安虽说比较佛系一点,却并非逃避的性子。
次日一早,长安就跟姜怡宁一道去了司马府。
姜怡宁如今已然认识到现实,表现得十分沉默。上了车也不大开口,冷冷瞥了眼长安就扭头看向车窗外。长安也不想跟她废话,靠着车厢壁就在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