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述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着的主,什么时候遭受过这种待遇。
饶是谢从述对温知黎再没脾气,也扛不住这一波又一波冲他砸过来的物件儿。
就在温知黎拿起最后一个还在沙发上的抱枕,要冲谢从述砸过去的时候,谢从述踢开一地杂物,站起来抓住温知黎的手,扯过抱枕,随手扔到了身后。
温知黎砸得也累,呼吸急促双颊绯红,两眼冒火死盯谢从述,恨不得把他身体给瞪出个洞来。
谢从述笑意渐褪,松开温知黎的手。
依旧是不正经的口吻,只是多了点凉:“温知黎,你瞧不起谁呢?”
温知黎指着地上的口红:“我口红怎么会在你这里?”
谢从述冷冷睨她:“飞机上,不小心掉我口袋里的。”
温知黎轻哂了一下:“我记得你在飞机上没穿浴袍吧,谢先生。”
谢从述面无表情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浴袍里。”
温知黎与他对视,火气散去,表情淡得好像听了个笑话。
又是这种眼神。
谢从述最讨厌的就是温知黎这种作壁上观的态度。
温知黎理了理头发,在地上一堆杂物里找到自己的包,顺便把口红捡了起来,攥在手上。
温知黎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对谢从述淡声道:“麻烦开个门。”
谢从述气笑了,看着她的后脑勺,说:“如果我说是打扫阿姨随手放的,你信吗?”
温知黎沉默了一瞬,才开口:“我信我看见的,听见的。”
意料之中的答案。
谢从述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没多生气,甚至连反驳都觉多余。
时间果然是个好东西。
要是两年前他能有这种思想境界,也不至于跟温知黎撕破脸。
谢从述替她说了潜台词:“嗯,你只相信你自己。”
“没错,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对前女友念念不忘,甚至饥渴到需要用她的口红来解半夜相思苦。”
温知黎光是听着都害臊,低头暗骂:“老流氓。”
“骂我?”
谢从述将手放在腰带上,作势要拉开:“你倒提醒我了,昨晚你主动成那样,我没做点流氓事儿,好像真挺对不起你。”
温知黎往后退了一大步,一脸防备:“谢从述,你敢乱来试试。”
谢从述好笑地看着她,还真的把腰带扯松了,朝她走去:“我还真敢,有本事你再砸我一顿。”
温知黎把小包挡在胸前,继续往后退。
但她心里很清楚,谢从述要是今天精虫上脑非要发疯,自己哪是他的对手。
“我们早就分手了,谢从述你没睡醒就上楼重新睡一次。”
浴袍带在谢从述腰间松松垮垮挂着,温知黎生怕他哪一步走猛了,腰带掉到地上,浴袍打开,然后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一退一进,温知黎一直被他逼到一楼的走廊尽头。
真是疯了。
旁边是储物间,温知黎求生欲上来,正要拧开门躲进去,谢从述料到她的意图,比她动作更快,对二布开了口:“锁门。”
接着“咔嚓”一声,储物间的门就被锁上了。
二布的机械音响起:“上锁完毕,谢先生。”
温知黎:“”
敢情ai当帮凶不判刑就可以为所欲为是不是。
谢从述被温知黎眼底的慌乱无措情绪取悦,单手撑在她耳侧的墙壁上,低头靠近她:“我一个人睡不着,你陪我睡?”
温知黎自知硬碰硬只能占下风,闭眼豁出去了。
再睁眼,眼眶瞬间通红,双手垂在腰侧,垂眸小声道:“你太过分了你到底到底想干嘛啊”
谢从述愣住。
他本来也不打算真做点儿什么,只是小姑娘说话太伤人了。满肚子火,总得发泄发泄不是。
一大男人哪能总被一个小姑娘欺负啊。
前女友也不行。
但谢从述就是见不得温知黎哭。
温知黎见谢从述没有下一步动作,跟着吸了吸鼻子,转身面对墙壁,像是趴着在哭似的。
“你怎么那么记仇啊,我喝醉了你还要计较,我都说赔你医药费了,但你看不起我的钱,这也要怪我?明明是你看不起我在先”
谢从述被莫须有的罪名砸了一脸,笑道:“谁看不起你了?讲点道理,我要你的钱算怎么回事儿?”
温知黎委屈大发了:“你不要钱就不做人耍流氓,那你还不如要我的钱。”
“”
“你这么嫌弃我?”
不然呢?温知黎在心里回答。
温知黎现在学乖了,只卖惨不抬杠:“我想回家,裙子都是褶儿妆也没卸,我好丑你还要我继续在这里丑下去”
说到这,温知黎抬头可怜兮兮地看了谢从述一眼:“谢从述你好狠。”
“”
所有玩心霎时消失殆尽。
本来是想给她点颜色瞧瞧,小姑娘被吓到兴许能服软说两句好听的,给他降降火。
结果到最后一拳全打在了棉花上。
好话没听见,眼泪倒是砸得他心里怪不是滋味。
谢从述收回手,没有再说什么,给腰带打了个死结,往楼上卧室走。
低哑的声音略带不爽:“二布,开门,让她走。”
二布打开了储物间的门。
谢从述顿了顿,又补充:“是防盗门。”
二布照做不误,玄关处“滴”了一声,大门打开。
“门开了,温小姐您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二布替男主人热情送客。
“”
“”
大概是没有下次了。
温知黎目的达到,擦掉眼角拼命挤出来的泪,迈着步子往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