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聂小倩坚定地答复后，燕赤霞反而有些迟疑道：“要不，你在细细考虑一番？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聂小倩回眸一笑，风情万种。“不用劝我。二位为了我这一个陌生女鬼就敢硬闯地府，与此相比，不入轮回又算得了什么呢？”

现在她看开了，不投胎就不投胎吧。现在这乱世之中，投胎了又怎么样？运气好生在官宦之家也就罢了，运气不好，生在平民百姓家中，一个女娃连能否活到成年都未必。这胎投了又如何？更何况记忆还都要被抹去。

“二位高风亮节，想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妾身不才，却也愿添一份绵薄之力。”随后有些悲悯道：“这样，将来与我这般悲惨遭遇的人，应该会少些了吧？”

陆白然沉默，这世上无辜的人太多了。

在确定聂小倩脸上没有半点勉强后，他安慰道：“会的，一定会的。”

乱世人不如太平狗，能在他们手中终结这乱世，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是值得的。

燕赤霞这时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吧。”

陆白然疑惑道：“不是说必须在一炷香内返回阳间吗？现在赶去枉死城，时间怕是不够吧。”

燕赤霞洒然一笑，“那是因为阴间太过危险，在这停留一天时间，多半就回不去了，所以我才这么说。可此一时彼一时也，黑山老妖被我们杀了，卞城王印也落在了小倩手中，待入了枉死城，又能有什么危险？”

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于是陆白然就不再反对。

四下寻觅一番后，他们找到了两匹鬼马，陆白然提议道：“三个人，两匹马。燕兄，我与你同乘一匹？”

燕赤霞还没开口，聂小倩就懦懦的说道：“公子，奴家未学过马术……”

闻言，陆白然皱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将目光转向了燕赤霞。

燕赤霞迎着陆白然的眼神，却不言不语，眼观鼻鼻观心，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本来还等着陆白然开口相邀，等了半天也等不到回应，聂小倩不由心中暗道一句“真是个木头”，无奈继续开口道：“公子，若不嫌弃，可否与奴家共坐一匹？”

陆白然心中叹了口气，小倩表现的这么明显，就算再迟钝他心里也有些明白了，毕竟他只是不曾经历过男女之情却不是真的傻。

寻常人不会马术还可信些，可聂小倩……乱世之中，又生于官宦之家，哪来什么弱女子呢。

人鬼有别也就罢了，等聂小倩成为枉死城之主，有的是时间，至多就是待陆白然阳寿尽了二人就能在一起。可聂小倩不知道，鱼与飞鸟的距离够远了吧？但他们之间的距离，是跨越了整整两个世界的距离！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白然再蠢也不可能开口揭穿，否则叫聂小倩如何自处？事已至此，只得应和道：“你若不嫌弃我，就行。”

说完后燕赤霞翻身一跃就跳到了一匹马上，静静地等待着。

聂小倩缓缓飘起，落在了另一匹马的马背上，回头朝着陆白然嫣然一笑，陆白然答都答应了，也不犹豫，直接跨坐在小倩背后，双手越过聂小倩的腰肢握住了缰绳，轻声道：“小倩，你感应一番，那股召唤你的力量来自哪里，我们好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