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靖离开京城之后,东厂内部已经忙得不成样子,督主王岳坐在一间密室之中,身边是掌班邢文玉和领班左大伦,几人面色凝重,似乎有心事在纠结。
半晌,王岳发话道:“锦衣卫的那个崽子,出京了?”他语气中有些不屑,却也有些酸味。
邢文玉道:“督主,此人心机之深,竟然能够看破陛下圣心,抢下如此大的一块肥肉!虽说东厂与江湖中人打交道不多,也向来不参与武林中的事情,只是这天下武林水深的很,若是能够深挖,我们东厂自然能得到更多利益。现在……唉,为时晚矣。”
王岳冷哼一声,有些幽怨地叹道:“我与牟斌斗了二十多年,没想到两个人都如此迟钝,陛下早就放出了那么多信号,我们却蒙在鼓里浑然不知。如今这小子助陛下一臂之力,才得到这么大一块肥肉,只是他毕竟是锦衣卫的人,那所谓的武政司也是锦衣卫的机构,这对我们东厂十分不利啊。”
左大伦拱了拱手道:“督主,这宁靖上次拒绝了您的好意,将您的书信收下后连一封回信都没有,可见其猖狂!既然如此,这武政司羽翼未丰,这宁靖势单力薄,不如……”他用手掌在自己脖子上轻轻划过,眼神里满是凶戾之色。
邢文玉却摇了摇头:“他毕竟是牟斌的下属,那只老狐狸怎么会放下让锦衣卫势力扩大的机会?他一定已经派人护住宁靖的安全,咱们很难得手,督主,您怎么看?”
王岳闭上眼睛,回想着一路以来的经历,以他对于牟斌的了解,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淡淡道:“不,牟斌不会保他。这宁靖头生反骨,野心之大可以看见,我怕他借整肃江湖之机在武林中吸取大量高手,从此威风凌驾于我们之上,牟斌又何尝不怕?武政司独立于南北镇抚司之外,这就是诛心!”
左大伦突然阴险一笑:“既然如此,武政司势力低微薄弱,那咱们不如先发制人,借江湖之力将他杀死在摇篮之中!上一次左冷禅帮咱们围杀告老还乡的礼部侍郎文修铭,便做的天衣无缝,最后只说是绿林匪贼干的,这次也可如法炮制。”
邢文玉点头:“我们在江湖上也不是没有人,左冷禅与我们东厂的合作的确一直不错。”
王岳想了想,露出一抹笑容,取了笔墨纸砚和信件,在上面写了一应内容,盖上他的私人印章,然后让东厂的番子火速送出。
“衡山派刘正风金盆洗手在即,天下武林豪杰大多都要去拜访,宁靖必定要往此处去!左冷禅是嵩山派掌门人,那就让他也去一趟,顺便……把姓宁的和他的手下铲除干净!”
与此同时,京城北镇府司衙门之中,锦衣卫都指挥使牟斌也有些烧心。
这几日锦衣卫事务繁忙,他也是抽出空来才能和手下的人见一面,身边正是北镇府司的镇抚使常星斗和指挥同知于化吉二人。
“这宁靖野心不小,竟敢在南北镇府司之外独开一衙门,再加上他在江湖中的钦差巡查之权,是要与大人您并驾齐驱啊!”北镇府司镇抚使常星斗说道。
于华吉也说到:“大人,如今江湖管辖之权已经被他正大光明地收入囊中,我们又该如何?”
牟斌皱了皱眉:“又该如何?武政司是新开的衙门,毕竟名头是挂在我们锦衣卫下面的,我们也不能明着对付他,反倒被外人耻笑锦衣卫内斗。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个宁靖竟然城府如此之深,将他招来锦衣卫不知是福是祸啊。”